短短几个字差点让方宁泪崩，她噙着泪摇头：“不苦。”
何欣怡带着两个小朋友离开房间，给方宁和蒋奶奶单独留出了空间。
“孩子，纪裴的事欣怡和我说了。虽然发生这种事不能怪他，但说到底受苦的还是你。还因为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婆影响你的前程，好在我现在醒了，说不定一切都还来得及。你明天就带着恬恬他们去m国，国内这边千万别再操心了。”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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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老太太还要继续说下去，方宁打断她。
她抱了抱老太太瘦削如柴的身体，鼻子更是堵得慌。
可脸上却是一副笑意轻松的模样：“工作的事情您别担心，就算不去m国，我也有退路。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有大把大把的公司抢着要呢。难不成，就因为我和纪裴离婚，您就不喜欢我了？”
“你这孩子，我现在喜欢你可比喜欢纪裴还要多。奶奶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来，可奶奶不能这么自私，你受的苦已经太多了。奶奶希望你能幸福开心，不要被其他人给连累了。”
“我现在就很幸福。”
方宁抱着老太太的手更紧了：“我真的很幸福，您和欣怡都这么疼我还有两个孩子，有你们我真的很幸福。奶奶，您要是不让我陪在您身边我才会后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说了好吗？”
听出方宁语气中的哽咽，蒋奶奶只能长长的叹息一声。
又聊了一会儿，老太太精神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方宁拾掇好情绪，走出病房。
恬恬和魏书启在何欣怡的轻哄下已经睡着，小小的休息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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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先开口，良久的沉默让狭小的房间显得更加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方宁才哑声说道：“欣怡，你实话告诉我，蒋奶奶她……”
“欣怡，你不觉得老太太的气色太好了些吗？”
就算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有些话何欣怡还是说不出口。
她避开方宁发红的眼，艰难的说：“其实……我们可以去想想别的办法，问问老太太还有没有什么愿望，至少可以完成她的心愿。欣怡……留给我们的时间没多久了。”
回光返照。
方宁不是专业医生，可作为何欣怡多年朋友，在她第一眼看到蒋奶奶的情况时几乎就已经确定。
只是她不敢承认，而好友的话却将她打回现实。
她甚至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回光返照的时间不长，她得让蒋奶奶不带遗憾的离开。
方宁呼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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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说的对，我们时间不多，得抓紧了。待会儿等奶奶醒过来我就去问她，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办。”
“老太太应该不会说。”
何欣怡陷入两难的境地，只是面对生死，其他事情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她最终下定决心开了口：“老太太当初把纪裴当亲孙子来养，就算现在嘴上说的只要纪裴没事就好，可实际上还是盼着对方能够出现。或许老太太比我们更清楚自己的情况，谁又不想在走的时候让最在乎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呢？”
“可纪裴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已经忘了蒋奶奶，就算去求他都不一定会过来。”
何欣怡已经见识过纪裴如今的冷漠，他不相信对方会来。
可方宁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他会来的，我现在就去找他。欣怡，你带我过去。”
“宁宁！”
“欣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相信纪裴不是那种人。而且不管他会不会来，蒋奶奶想见他，我们总得试一试不是吗？”
方宁紧拽着何欣怡的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大喊着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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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红了眼。
何欣怡怔怔的看着方宁，几乎已经数不清最近见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
明明以前的方宁也受了很多苦，可那时再多的苦她也不会哭，更不会红了眼。
而现在……
何欣怡最终反手牵住方宁，安顿好两个孩子，她带着方宁直奔医院。
在路上她提前联系了陈瑞文，刚下车就看到男人一脸凝重的表情。
“蒋奶奶的事情都真的？”
问的是何欣怡，目光却落在方宁身上。
何欣怡正要开口，方宁就抬眸冷冰冰的看着陈瑞文：“不管是真的是假，纪裴去看蒋奶奶都是应该的！怎么，只是让你带个路就累着你这双金贵的脚了？”
陈瑞文只是好心问了这么一句，谁知道方宁跟吃了炮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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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的瞪圆了眼，咬牙道：“方宁！你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问你是怕你们去找samuel碰壁！”
“如果你真的那么好，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和我们说这些废话，而是想办法让纪裴去看蒋奶奶。陈瑞文，老太太就快没了。天大的事能有人命重要吗？”
方宁说着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讥诮：“说到底，你们只是怕麻烦，自私而已。”
“别说了，我带你去见samuel。”
陈瑞文听不下去，方宁与何欣怡一样，那张嘴仿佛抹了毒，每次说的话专戳人痛处。
这一次他没法再反驳。
三人到了纪裴病房外，这时陈瑞文忽然停下，他看向方宁：“你先在外面等着，老太太的事情我和何欣怡去说。这种情况，你们不适合见面。”
方宁没有反对，不管陈瑞文怎么做，只要纪裴能够陪着蒋奶奶走完最后的路就够了。
何欣怡与陈瑞文看了眼彼此，两人随后走了进去。
乔玲书正给纪裴削着苹果，看见何欣怡出现的瞬间，她立马张开双臂挡在纪裴面前，戒备心十足：“你来做什么！陈瑞文，你难道还想看阿裴被她打几巴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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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和samuel说，你让开，别耽误事。”
陈瑞文有些不耐烦，他到现在对乔玲书都没什么好脸色。
乔玲书不肯动，可身后的纪裴却在这时说话了：“你先出去。”
“阿裴！”
“出去！”
纪裴话语加重，乔玲书没了办法，只能离开病房。
只是和何欣怡擦身而过的瞬间警告的看了眼对方，一个方宁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