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听到什么吗?”
燃着篝火的破旧房屋中,杜鸦正在烘干自己的衣服。
听到白纯问话,杜鸦摇摇头。
“什么声音。”
白纯摇摇头。
“或许是我听错了——但愿是我听错了。”
忽地,杜鸦表情凝固:“不,你没听错,是魔鬼的笑声。”
白纯微微低头:“确实是魔鬼的笑声,外面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啊,都两天了,现在还没有人来破除这个封锁吗?”
杜鸦默然不语,因为他对铁幕局还是九龙的运行都不了解。
“算了,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毕竟我们只是小人物。”
白纯控制着地面长出茂密的花草,直接躺在在了上面。
藤蔓和花草交织出柔软的大床,大小足够五六人一起睡。
杜鸦将衣服烘烤干,也躺在了花草之上。
“早点睡吧……”
杜鸦话还没说完,骤然起身,“什么动静。”
天边传来无尽的哀嚎,随后,风吹过来,带着血腥和些许的燃毁气息。
白纯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天边:“是血祭,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封锁青田镇了,那些邪教徒想要血祭,血祭青田镇数十万居民。”
至于血祭要做什么,那就不重要了,有什么重要的过数十万居民的生命呢?
“一切根源都在巴托身上,走,我们去找巴托。”
“行吧……”犹豫了一下,杜鸦跟上白纯的步伐。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杜鸦心里有种感觉,好像自己要一去不复返了。
出了破旧房屋,外面暴雨依旧,而且雨势更大了,地面积起了能覆盖脚底的水面。
“安朵斯,你在吗?”杜鸦忽然呼唤起安朵斯来。
“我在。”安朵斯应了一声。
杜鸦问道:“我感觉我做这个任务好像很容易暴毙啊,如果我暴毙了,你会怎么做。”
“再找一个契约者?”安朵斯试探的说道。
“升格用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杜鸦换了个话题。
“没有,差一些,不是很好找。”安朵斯回答的相当干脆。
“行吧。”
杜鸦回应了一句,便低头奔跑起来。
指望不上安朵斯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雨夜下两人狂奔着,杜鸦甚至有点想把脚下已经完全湿透踩着十分不舒服的鞋子丢掉。
泥巴里长出的杂草时不时还会让绊一下杜鸦,浓密的大雨也给了一种窒息的感觉,特别是大雨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或者说,大雨中带着血。
杜鸦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有些红的雨水,语气有些颤抖:“白纯,这雨怎么是红的?”
白纯跑在前面,回头怒吼道:“是血!天知道已经死多少人了,赶紧跑。”
杜鸦清楚的明白现在自己身上的担子,一刻都不敢耽搁的跑。
外面的人不解决,那只能靠他们这些里面的人。
数十万人啊,撑得久一点吧。
在奔跑了半个小时后,杜鸦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烧起来了一样,气管中流淌的空气让喉咙火烧火燎。
二人终于看见了城镇。
远远的,二人就看到浓郁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然后在大雨的冲刷下变淡,再流走。
“那是什么鬼?”
杜鸦看见一个身上滴着恶臭黑水的骷髅俯身趴在一个尸体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是亡灵生物……”
白纯眼疾手快,召唤出藤蔓直接捆绑住骷髅往地面上一砸。
骷髅被砸了个粉碎,沾着血的骨头落满一地。
而后,那具尸体站了起来,血肉从骨架上脱落,变成了新的骷髅。
杜鸦感到一阵恶寒。
“真……不是人啊……”
白纯不知道杜鸦是在骂巴托,还是在骂骷髅,不过都无所谓了。
白纯看了杜鸦一眼,随后开始冲锋,像开了无双一样将一大群的骷髅冲散。
“走,阻止血祭仪式。”
杜鸦提起夜鸦之刃跟随着白纯。
也不知道血祭仪式进行了多久,杜鸦和白纯杀了一路都没看到一个活人,全部都是骷髅和地上腐烂的血肉。
好在骷髅就是普通的骨架子,一碰就碎。
白纯凭借着和植物共享感官,朝着血腥味最为浓烈的地方杀去。
最终,二人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广场的地方看到了巴托。
巴托恭敬的趴在地面上,而他的身前,是一个雍容、高贵的男人。
杜鸦看到了巴托微微转过头,看向自己。
“主,请允许我去杀死这两只弱小的蚂蚁。”
男人笑笑:“去吧。”
男人手中握着一个巨大的血色光团,无数带血的灵魂从青田镇中飞出融入到血色光团之中。
“撒旦……”白纯从牙缝中蹦出这两个字。
杜鸦心脏狂跳,什么情况,拜撒旦教,拜着拜着把人家撒旦拜过来了?
早先杜鸦就知道这个世界有神明存在,但现在突然见到一个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神明……
感情现在为什么自己必死的感觉那么浓烈,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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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动真格?”昂萨克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凉吻,疑惑的问道。
凉吻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摇摇头:“没必要,身在棋盘之中,你我都是棋子,没必要那么卖力的。”
昂萨克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懂了,不过我是在为了我自己而战,不是为了撒旦而战,也不是为了获得这个塞壬而战。”
“没有区别,里面有什么区别吗?无论你为谁而战,你都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些。”
此时,青田镇的封锁正在缓缓消融,凉吻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但凉吻并不悲伤,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甚至欢快的吹了声口哨:“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的博弈罢了,无论会有什么糟糕的结局,他们总是有着摆平一切的自信,不是吗?”
“你看,下棋的人来了。”
于是,雨水悬浮于空中,不在落下,一道曙光从无数乌云中破晓而出,骤然间席卷一切。
雨过,天晴。
鄱阳湖的湖面刹那间平静,甚至不能波动分毫。
愈演愈烈有化作洪水之势的水流如同如燕归巢一般汇聚起来,然后朝着东方射出,横跨万里注入到东海之中。
天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