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别回去了，住这吧。”
姜冬妮的话，让丁远森的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知道我身子脏。”姜冬妮淡淡说道：“你是我的恩人，我能报答你的，也只有我的身子了。我不要你答应我什么事，你想来，就来。不想来，我保证不会烦你。
我就是个女人，在上海滩，像我这样的女人，没人保护，早晚都会出事。我就当行行好，保护我，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能救我一把，好吗？”
丁远森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姜冬妮孤零零的一个人，自己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还有什么是比两个孤儿在一起，更能拉近距离的呢？
“我留下。”丁远森没有过多的犹豫：“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你想娶我？”
姜冬妮笑了：“小丁，你不能娶我。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男人，像我这样的女人，你一定不能娶。你要娶个清清白白的女人，答应我。”
丁远森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都不想说了。
遇到这样的女人，你还能说什么呢？
……
第二天一早，丁远森醒来，发现姜冬妮已经不在身边了。
一出去，洗漱的全部准备好了。
桌子上早饭也已备好。
姜冬妮端了一盘鸡蛋出来：“起了？赶快洗脸，吃早饭了。”
她对昨晚的事绝口不提。
而看她的样子，就似乎已经和丁远森结婚很多年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姜冬妮把碗筷摆好：“我一早出去买了豆浆、油条、包子，你看看哪个合你的口味。”
“哪个都合。”丁远森坐下来，一口半个包子：“你买的我啥都喜欢吃。”
姜冬妮抿嘴一笑：“就你会说讨好人的话。”
丁远森发现，姜冬妮这次的笑，灿烂了许多。
那种过去一直有的忧伤，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喝了口豆浆，放下碗：
“对了，昨天和你说的公司的事，我一会上班给叶简文去个电话，利升商行，开在戈登路那里，我让叶简文来接你去看一下。”
“嗯。”
丁远森也看出来了，只要是自己说的，不管是对是错，姜冬妮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福气，居然能认识这样的女人。
吃好早饭出门上班的时候，姜冬妮把他送到了门口，根本没问他晚上过不过来……
……
“岂有此理！”
翁光辉用力一拍办公桌：“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身为堂堂保安团的团长，居然公然盗卖军统物资，党国败类！查，给我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都给我查出来！”
“是！”
有了翁光辉的额支持，这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小丁。”翁光辉还有些不太放心：“这事情可大了，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要是情报不准，可会给人落下口实的啊。”
丁远森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姜冬妮提供的情报：“报告区长，我们在查办福鑫公司的时候，偶然得到的情报。”
趁着这个机会，他又说道：“福鑫公司，过去都是叶简文在管，这个人虽然是高乐田的亲信，但是在此次查处高府的行动中，还是出力甚大的。而且，他掌管福鑫公司久了，对其中的窍门也比较熟悉……”
“嗯，我知道了。”
翁光辉点了点头：“那就让他继续负责福鑫公司，不过，要把他给盯牢了，他不是我们的人，用起来终究不太放心。”
“明白，区长。”
那份南京泄露情报的事，丁远森暂时没有说。
这件事，其实比盗卖军火还要重大，无凭无据的说了，只怕会引起滔天巨浪。还是暂时缓缓，等到有证据了再行汇报吧。
……
从区长办公室出来，回到一小队，刚进去，赵胜已经说道：“队长，你的配枪我帮你领来了。”
一枝勃朗宁手枪和三个弹匣。
丁远森收好了枪。
老实说，他还从来没打过枪。
什么时候得抽个时间，好好练练才行。
“开个会。”
丁远森把一小队的全都集中了起来，介绍了一下走私军火的事：“翁区长把这案子交给我们一小队了，大家伙都说说吧。”
在那沉默了会，詹良率先开口说道：“这事，其实也不稀奇，各地的保安团，一些地方部队，都会做这事，只是有的大些，有的小点。苏北保安团的？那配备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武器。福鑫公司也卖军火，但他们看不上国产货，卖的都是清一色的进口货。”
他在那想了下：“别是冯老五做的买卖吧？”
“有可能。”赵胜立刻说道：“冯老五算是高乐田身边的一条狗，高乐田看不上的生意，都会给他去做。”
“冯老五又是什么人？”丁远森真觉得自己抽空该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了。
“军火贩子。”詹良脱口而出：“这人老江湖，道熟，胆子大，手黑。他的武器，大多卖给那些土匪，帮派里的，对了，还有太湖的湖匪。
我前段时候听了一个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是常熟那的大土匪头子边大刀，悄悄进了上海，购买武器，准备强攻县公安局。”
“强攻县公安局？”丁远森问了声：“那么大的胆子？”
“是啊，他儿子在常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堂子里的姑娘，流连忘返，结果正巧被警察看到，逮个正着。”詹良冷笑一声：
“边大刀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听就急了，派人去要人，可是那个县公安局的局长也是条硬汉，就是不答应。边大刀放下话来，要血洗常熟。”
“他妈的，一个小小的土匪，无法无天到了这种程度？”
丁远森骂了句：“如果这样的话，冯老五很有嫌疑。老赵，我看想办法盯下冯老五。”
“倒是有个机会。”赵胜想了一下：“冯老五有个把兄弟，前段时候两人翻脸，他那把兄弟拉走了一票人出去单干了，现在冯老五在到处找人手，可我们都是老面孔了……”
丁远森立刻会意：“有没有办法把我弄进去？”
“可以！我能想办法。”赵胜一口应了。
丁远森笑了：“那我，就把这批军火偷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