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誓死追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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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遂急忙跪倒在地，对王承恩以表忠心。
“这话不要说得这么快，显得轻浮，也显得你的忠心过于廉价。”
王承恩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走到秦遂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秦遂却只觉得，仿佛有座万丈大山压在自己肩头一般。
那般沉重，那般窒息。
“秦遂，你记住。”
“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信誉。你若想要获取信任，唯有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良久，秦遂才缓缓站起身子，对王承恩抱拳道：“谢王公公提携。”
王承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秦遂，你是个聪明人，知晓怎么做，才是最符合你利益的选择。”
王承恩说罢，背负双手，踱着步子，径直走向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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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遂见状，立即跟在了王承恩身后，进了内室。
内室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桌上铺着几件素布衣物，另外就是一盏煤油灯，昏黄色的火焰燃烧的忽明忽暗，映照出王承恩的面庞，有些虚幻。
“王公公身份如此尊贵，此处为何如此朴素，竟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伺候？”
秦遂疑惑的问道。
王承恩转过身，道：“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当初咱家在信王府伺候皇上的时候用的东西，还记得我刚去信王府那年，大雪纷飞，我站在信王台阶上等了整整半天，总算是见到了信王殿下。当时的信王殿下，身边没有一个太监，也没有一名宫女陪伴左右，他就孤零零的走到我的身前，与我对视着，一动不动，也一句话没说。”
“公公是个念旧的人。”
秦遂赞叹了一句。
王承恩摇了摇头道：“我是个不识字的阉货，除了一口牙齿，其它什么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讲念旧二字？”
秦遂一阵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承恩继续道：“我们彼此互相打量着对方，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最终，还是信王先打破了沉默，对我说，‘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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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从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与信王殿下紧密联系在一起，从此荣辱与共，生死同舟。”
秦遂道：“原来如此！”
王承恩又笑了笑道：“我看着信王殿下长大，对他的性格很熟悉，他喜欢吃糖葫芦，我就偷偷跑去买了糖葫芦送给他。他每次收到糖葫芦，脸上总是带着灿烂笑容，他对我非常亲切，也非常依赖......”
说着说着，王承恩的思绪陷入到了回忆中，再难脱离，喃喃道：“那段日子，真美好呀，可惜再美好的岁月，都终究逃不过一场时间.......”
秦遂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王承恩，没有出声。
片刻后，王承恩渐渐恢复清醒，叹了口气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听过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吧，你要是想活的好，就要知道跟着谁。”
“秦遂明白。”
王承恩点了点头，又道：“秦遂，你是个可造之材，我希望你好好把握机遇，努力往上爬，你是昔日李国的门生故吏，李国在天有灵，定会庇护你的。”
秦遂拱了拱手，郑重其事道：“请王公公放心，下官定会牢记你的教诲，绝不会辜负王公公对我的栽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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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微微颔首，道：“鼠疫一事，你们还是要上心一些，不论如何，我只有一个要求，山西不能乱，无论如何不能乱！“
说着，王承恩语气严厉了起来，盯着秦遂一字一顿道：“秦遂，你若是做不到，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老夫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下官谨遵王公公吩咐。”
秦遂恭声道。
“好了！”
王承恩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记住咱家的话！”
“喏！”
“去吧！”
“秦遂告辞！”
秦遂再次行了一礼，转身便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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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遂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了王承恩一人。
王承恩走到屋檐下，看着雨水淅沥沥落下，目光有些迷惘。
天空中的雨水越下越大，仿佛昭示着这个新年，不太平啊，注定要流血。
王承恩闭上眼睛，轻轻的吸了一口冰冷寒风中，夹杂着泥土腥味的空气，喃喃道：“老夫不想杀你们的啊！可是你们不能留下！”
说完这番话，王承恩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松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
“大明朝的未来，难啊！”
王承恩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皎洁明亮的圆月，毅然朝着黑漆漆的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