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语气轻描淡写，少女眉眼间却有些压不住的气势。
姜厌愣了一下，一时竟没抽出被扼住的手腕，等反应过来后，远处那几个不良少年已经到眼前了。
耗子看两人走了有一会儿了，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此时又瞟了好几眼他们凑在一起的手，心里有股子不好的预感。
他故意当做没看到姜厌的样子，笑嘻嘻地和姜蕖打招呼：
“音姐，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学校啊？好久没见了都想你了。”
可是他聪明不代表别人也聪明，旁边一红毛走在最后面，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姜厌那张熟悉的脸暴露在视野里，下意识就是一顿皱眉加辱骂输出：
“姜厌？他妈的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了少出现在我们眼前吗？找打啊你！”
红毛骂完，场面安静了一瞬。
姜厌脸色发冷。
“你妈你怎么还不走啊？眼瞎看不到我们音姐在这是吧？揍没挨够是不是？”红毛没人拉着，还在输出。
姜蕖眉梢一跳。
提她干嘛呀，烦。
耗子小心翼翼观察着姜蕖的表情，见她皱起眉，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心里那股子预感愈发强烈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讨到乔音欢心了！
妈的！一定是他勾引音姐的！
姜厌再次尝试从她手心里拔出自己的手腕失败，一边暗骂这死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一边拿眼刀狠狠地瞪她！
耗子等人看过来的时候，姜厌眼神阴沉的像毒蛇：“搞清楚，是她拉的我。”
确实。
耗子搞不明白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试探的目光投向姜蕖：“音姐？”
姜蕖眼珠子一转，想到个好主意：“嗯……我在追他。”
耗子：“！！！”
姜厌：“……”
姜厌也被惊到了，但和耗子的瞳孔地震比起来只是轻描淡写翻她一眼，明显没有当真。
“音姐，你在说什么呢？”耗子何止是震惊啊，他都要震惊死了！
他比乔音陆翌承小了两岁，但也算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他音姐明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陆翌承了，都喜欢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随便移情别恋！
耗子忍不住就想瞪姜厌。
少年脸色更黑了。
姜蕖耸了下肩：“就说我在追他啊，怎么了？”
“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姜蕖眉眼淡了下来，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是可以……”耗子被她突然的不高兴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道个歉吧。”姜蕖朝姜厌的方向偏了偏头。
耗子：“？”
姜厌倒是一秒就听明白了她什么意思，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她。
“你上次不是打他了？我看到了，道个歉。”姜蕖继续开口。
耗子再次瞪大了眼，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我？给他道歉？”
耗子还记得自己几天前是怎么把这少年压在地上差点打死的事情，这才几天，音姐竟然逼着自己给他道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让他趴在地上而是这么站着和他说话都是给他大大的面子了！
“你道不道？”姜蕖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决绝。
“你不道我打你了。”
耗子：“！”
“你为了他打我？”小少年撇着嘴很委屈的样子。
姜蕖却点头点的毫不犹豫。
道歉好像还有点便宜他了，还不知道反派愿不愿意呢。
姜蕖摸着下巴沉思。
要不拎起来让他揍一顿？
“我不道！”耗子一声大喝打断姜蕖的思考：“音姐你变了！你怎么能这样？你喜欢的明明是陆哥！”
姜蕖：“……”老子喜欢谁关你屁事？
那小子一气之下一溜烟跑远了，姜蕖眨了眨眼。
她还没来得及抓他让反派出气呢。
瞪的有些懵圆的眸子看向旁边的姜厌，少年不可否认刚才他心脏停了一下。
乔音……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说之前内心毫无波澜是因为把她的行为当作是富二代们无聊的游戏，那现在呢？为了一个游戏……有必要这么费心吗？
乔音和耗子的关系……据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乔音的行为，是真的因为她心有愧疚……
……装的吧？
姜厌眼神一冷回过神。
姜蕖感受到手心下对方又开始挣扎，轻“啧”一声，真麻烦。
我都这么给你撑腰了，真的都不感动一下的吗？
要不要这么难搞？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来了。
“不感动。”少年已经想明白了，此时油盐不进：“放手。”
“不。”姜蕖也油盐不进：“五百块，陪我去吃饭，不能再多了。”
“你这是请求吗？”
“我这是请求啊。”她都好多年没这么求过人了，二十亿可真难搞。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姜厌咬牙去看还被她攥着的手腕，虽然搞不清楚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他保证他的手腕绝对已经被捏的通红了。
看似请求，实则逼迫。
这大小姐是一点也不会收着自己性子！
“这是！”
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姜厌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先转账。”
“行。”
因为学校很多富家子弟的原因，一中不缺钱，食堂饭菜更是比一般的饭店还要精致一些。
现在正值午饭高峰期，姜蕖领着姜厌进来的时候，收获了食堂所有人的目光。
上午姜蕖顶撞肖燕护着姜厌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姜蕖为什么突然移情别恋，但是霸道大小姐和阴冷小可怜还是很好磕的，已经有很多人忍不住偷偷磕起了cp。
姜蕖没在意他们的目光，扯着少年的衣角就往二楼走。
拿了两份正常的饭菜，两人在一处安静的小角落落座。
“多吃点，看你瘦的。”姜蕖把一个大鸡腿夹到他碗里，然后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姜厌已经知道这大小姐不是一般的霸道了，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因此也不反抗，淡然地夹起鸡腿送进自己嘴里。
反正他不吃亏，况且……还挺好吃。
姜蕖见他接受，没忍住露出一抹笑，唇红齿白的弧度晃的人眼都花了，好像真的是在因为他好好吃饭而高兴似的。
姜厌垂下眸，一声不吭。
姜蕖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对方头也不抬。
没意思。
姜蕖收了笑，戳了戳碗里的米饭。
算了，二十亿嘛，不好挣也是正常的。
原谅他。
姜蕖安慰好自己，抬头刚想说点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不算小声的嘟囔：
“为什么姜厌也能进到二楼吃饭啊？他付得起钱吗？”
姜蕖眉一挑，寻声望过去。
这谁？
隔了半个桌子的位置，坐了两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
姜蕖问了酱酱才知道，其中一个叫赵绮，家里很有钱，曾经给姜厌告过白，被拒绝后就怀恨在心，总喜欢在学校里传姜厌的坏话。
姜厌的坏名声有一半是她造谣的，另一半自然就是乔音。
可怜的反派，被两个女人搞成这样。
姜蕖忍不住就感叹了句。
姜厌自然也听到了，但他只是微微顿了下，连个反应也没有，继续低头吃着饭。
但是姜蕖怎么能忍受她的二十亿受这种委屈呢？尤其是那人还在那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把手里筷子一扔，姜蕖直起身看过去：“嘴巴不想要了帮你剁掉？说话这么臭是吃了shi了？”
赵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姜蕖会突然向她发难，反应过来后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你……你说什么？！”
姜蕖没理他，看向姜厌，脸上浮现出些许悔意。
啊，她怎么能在二十亿吃饭的时候说这种字眼，太糟蹋二十亿的饭菜了。
赵琦被无视，心里更火，怒气冲冲跑到两人餐桌前，指着姜蕖骂道：“乔音！你什么意思？”
“骂你啊，听不出来？”
姜蕖好像没想到她会上来质问一样，歪着头一副无知样，看着却格外欠揍。
“你骂我干什么！我没招你没惹你！”
“就许你骂人不许别人骂你了？姜厌招你了？你骂他干嘛？”
赵琦愣住了，好一会儿：“你给他出气？！”
“不行？”姜蕖挑眉。
“你有病吧？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
“关你什么事？我现在不讨厌了。”
姜蕖这话说的毫无压力，却把赵琦气的半死。
“不仅我不讨厌，你也不许讨厌，以后再听到你骂他，我就骂你。”
赵琦：“……”你就是有病吧你！
赵琦很久没受到这样的委屈了，但是看姜蕖的表情和语气又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比刚她是刚不过姜蕖的，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最终只能狠狠瞪她一眼再气呼呼地回去。
“等等。”姜蕖却把她叫住：“道个歉再走吧。”
赵琦：“？”
酱酱【……】还道上瘾了。
没办法，姜蕖抽空看了眼依旧低头吃着饭的小反派，她和别人在这battle了这么长时间，他却一副与他无瓜的样子，好像battle的中心不是他一样。
这男人实在太冷漠了。
姜蕖不会攻略人，只能……对他好一点。
先看看有没有用吧。
“给他道歉。”姜蕖又说了一遍。
赵琦和耗子同款震惊脸：“你让我给他道歉？！”
“对。”姜蕖点头。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你道不道歉？”
“不道！你有病啊乔音？你……”
“不道我放学就带人去截你。”
赵琦说到一半的话被截下，小脸绿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