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屿从电梯中走出，在楼下大门处立了一会儿，从身后的背包中摸出一副眼镜戴上。
眼镜折射出微光，遮掩住底下没有丝毫情绪的眸子。
纤长手指在脸上揉了揉，男人恢复了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
孟屿抬脚离开公寓大楼。
裴羿此时也从另一栋楼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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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正好是他要去工作的时间。
两人不可避免地在小区大门处遇见。
并且离开的方向还是同一个。
裴羿并不喜欢孟屿，但是对方态度很好，还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似乎自己再冷脸就被比下去一截一样。
裴羿主动挑起了话题：
“‘金冠’的初赛结果快出来了。”
“金冠”，就是那文学竞赛名称。
“你觉得你的作品能进复赛吗？”
裴羿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点不太友善，刚想解释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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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师放心，名次在您前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孟屿目视前方，和风细雨地道。
裴羿一噎，随后眉头皱了起来：
“……那你估计是有点自负了。”
“毕竟裴老师教出来的作品，估计也没有拿奖的可能。”
孟屿又接了一句。
语调依旧是如习习春风。
裴羿终于愣住。
步子停了下来，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
对方也配合地站定，脸上确实还是温和有礼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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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错了？
否则明明对方是这样的态度和语气，为什么说出的话会这么嘲讽惹人厌？
“裴老师有什么事吗？”
裴羿盯了他好一会儿：
“……你刚刚说什么？”
孟屿笑着：
“以裴老师的技术，教出来的人进的了复赛吗？”
“……我是这个意思。”
裴羿：“……”
这次不可能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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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羿表情冷了下来：
“管好你自己吧，你以为有了童晓就能高枕无忧进复赛了？”
“童教授有真才实学摆在那里，和您是不一样的。”
“你什么意思——”
裴羿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学识。
他说呢，他明明之前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个叫孟屿。
他十分搞不明白对方莫名其妙的恶意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和童晓一伙的。
裴羿皱紧了眉，其实俩人间也没几句话，但他此时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了。
孟屿看着只觉得心中一阵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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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羿看不惯对方明明在说着恶毒的话，但是脸上却还能维持着欠揍的笑意。
他这样的表情好像就是在故意引诱他出手一样。
裴羿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样的冲动忍了下去。
孟屿却还火上浇油：
“裴老师不愧是老师，耐力就是不一般。”
男人的笑落在裴羿眼中猖狂极了。
他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叫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裴羿！”
裴羿转头看过去，微微愣了下：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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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屿眸中被遮掩住的得意忽的凝住。
连笑容都僵在脸上。
“还没去学校呢？怎么起这么迟呀？，快上来，正好我和你爸有事路过，我们送你过去。”
裴羿的母亲，沈佩兰从车子里探出个脑袋。
看见裴羿，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满脸的欢喜和宠溺。
裴羿也露出笑来。
看见母亲，甚至连刚刚孟屿的冒犯都有些忘记了。
男人正要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子里面再次传出一个声音：
“你旁边的那位呢？也是去学校的？要不要顺路也一起带着？”
裴国安这么提醒，沈佩兰才注意到自己儿子身边似乎还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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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招呼他一起上来的时候，裴羿已经坐上车关上了车门：
“不用了，我们不熟。”
“……不熟？不熟那就走吧。”
沈佩兰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意思，只是朝孟屿扫了一眼，便将车窗按了上去。
裴国安在里面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车子就这么绝尘而去。
只有孟屿一个人站在路边。
视线盯着逐渐远去的车尾，直到对方在转角消失，脸上也什么表情都没有。
男人立了好一会儿，突然勾唇。
……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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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逞什么口舌之快？
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
孟屿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了。
等身上的烟味散去了些，男人才缓步走了进去。
“金冠”的初赛结果今天出来，在早晨时童晓就已经发短信告诉了他的名次。
好巧不巧，在裴羿辅导的那学生前一名。
但是经过之前路边的事，孟屿已经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值得高兴了。
和童教授约好了今天研究一下复赛的命题，但是现在对方还没到。
孟屿捧了一本书坐在窗边……却好像一个字也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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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忍不住地放空。
裴羿的脸在脑中闪过，紧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姜蕖跟在对方身后的场景。
……可能但凡她换一个人，自己都没有这么失控。
……
……真的没这么失控？
姜蕖紧跟在后面的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孟屿终于有些烦躁。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属于没有良心的一类了。
谁知道那蠢猫，比自己还没有良心。
孟屿将眼镜摘了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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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童晓终于慢悠悠地到了图书馆。
老教授先是回应了下孟屿的问哈，随后视线在周围看了看。
孟屿知道他在看什么。
“吵架了？”
孟屿：“……”
但是没有想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没有，您想什么呢？”
童晓撇嘴：
“戴个眼镜不会是为了遮住哭红的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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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屿：“……”
男人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老头“哎呦哟”地摇摇头，也没再继续了。
因为童晓来的迟，俩人直到将近下午一点的时候才堪堪将今天的任务处理完。
童晓立刻提出了告辞。
而孟屿却慢悠悠将笔记本拿了出来。
家里的监控视频在屏幕上显示。
十二点的时候，那猫终于从家里离开。
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孟屿两手交叉抵住下巴，眉眼被眼镜遮住看不出情绪。
塔读@ ……她最好是来找他的。
【作者题外话】：今天有点事
没有三千只有两千了
明天四千
之后开始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