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苏星晚动了动身体,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顿时席卷全身。
她皱着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偌大的水晶灯,窗子被厚重的遮光帘挡的严严实实,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开着。
我终于死了?
苏星晚茫然地环顾四周,紧接着,视线定格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苏星晚的眼睛登时瞪大。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眉微微蹙起,鼻峰高挺,薄唇紧抿。
这…不是霍澜吗!
苏星晚震惊地躺在床上,怎么回事,她不是五年前就成了植物人吗?
重生了?
五年前的今天,她参加一场酒会,只不过喝了点酒,就觉得头晕,迷迷糊糊进了这个房间,再睁开眼时已经和霍澜赤身裸体躺在了一张床上。
当时她的男朋友霍屹白冲进房间时,满眼失望,不顾案发现场的男主是自己二叔的事实,对她破口大骂。
霍屹白执意提出分手,并且迅速和一名女明星打得火热,宣布订婚,婚礼当天,苏星晚追到现场,却在路上被一辆疾速驶来的车子撞飞,当场成了植物人。
然而她并没有死,灵魂脱离身体,始终游荡在病房里出不去,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渣男霍屹白设计的圈套。
也是在那个时候,医生遗憾的告诉苏星晚的家人,她出事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第二天,霍澜就赶到了医院。
西装笔挺的男人沉默的站在病床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五年,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只有霍澜捧着一束花来探望过她一次。
唯一一次。
她后悔,恨自己识人不清,没有及时认清渣男的真面目,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没想到!上天竟然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到五年前!
苏星晚弯起眼睛,还没来得及大笑三声,房间的门突然被砰砰砰大力拍响了。
来了!就是霍屹白!
苏星晚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躺在身侧的男人眉头猛然皱起,紧接着,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睁开。
对上身边苏星晚的视线。
“开门!苏星晚!”
是霍屹白的声音!
苏星晚有点慌乱,虽然重生了是件好事,可是她还没有想好对策啊!
面前的小女人眼中惊慌的神色全部落在霍澜的眼里,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联想起方才在宴会厅时霍屹白的助理给自己端过来的那杯酒。
霍澜十几岁就跟着老爷子打理霍氏,生意场上呆的久了,不是没有人妄图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整他。
只是…霍澜双眸微眯,敢动手的,还是头一个。
“苏星晚!你快出来!”
门外,霍屹白的声音带着担忧,上一世的苏星晚觉得害怕,而这一世的苏星晚却相当坦然。
左右不过是一个渣男,看老娘现在就冲出去撕烂他虚假的嘴脸!
苏星晚恶狠狠地想着,掀开被子就要站起身,谁知刚刚有了个动作,就被霍澜一把捏住手腕。
“怎…”
话音未落,苏星晚目瞪口呆地低下头。
“我衣服呢!”
“这件事我来处理。”霍澜说完起身,伸手拿过搭在一旁的西裤。
霍澜身高将近190,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紧实漂亮,是标准的男模身材。
苏星晚目光不住下移,吞了吞口水。下一秒,一张白色的被子被蒙头兜在她的头上。
等她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拿下去,霍澜已经穿戴整齐。
他走到门边,将房间的门打开一道缝。
霍澜气场强大,门外跟着霍屹白一起过来的几个狐朋狗友对上他的眼睛,马上怂了,一个个话也不敢说。
“二叔,”霍屹白何尝不怕这个号称“活阎王”的二叔,硬着头皮:“我,我找不到我女朋友了,所以…”
霍澜似乎轻轻笑了笑:“所以?”
霍屹白试图往房间里瞄,可惜房间内一片漆黑,又被霍澜的身躯遮得七七八八,什么也看不到。
霍屹白清楚苏星晚就在这房间里,于是语气更加理直气壮了一点:“我在找她。”
“找人就找人,站在我这是什么意思。”霍澜语气很淡:“捉奸?”
霍屹白下意识就想摇头,身边一道温柔的女声:“抱歉二叔,因为有人说看到星晚朝这边走了,我们过来看看。”
这声音是那样熟悉,苏星晚上一世只想着解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还有这号人存在。
“不然这样,”女人又开口道:“屹白,你给星晚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这丫头一个人跑到哪儿放松去了。”
霍屹白眼睛一转:“对,我马上打。”
苏星晚顿时白了脸,手机…她的手机呢!
霍屹白拿出电话,刚把苏星晚的号码翻出来,面前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他手中的手机抽走了。
“霍屹白,想怎么闹随便你,”霍澜微微低着头,挨个扫了一个站在霍屹白身后的几个富二代们:“但是,最好别在我的视线内。”
霍澜说完,将霍屹白的手机扔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滚远点。”
说完,面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除了霍屹白一脸的不甘心意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霍澜关上门,回到床边,昏暗的灯光照在苏星晚的眼睛里,更衬得那双眼闪亮灵动,栗色的长卷发有些凌乱,随意披散在肩上,小脸煞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再看看那雪白肩头上的痕迹…
霍澜眸色渐深,恨不得捏死霍屹白。
“二叔…”床上的小女人突然开口,声音软绵绵的,裹着被子往床里缩了缩。
看上去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霍澜三十岁,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如果不是那杯酒…
可是无论怎样,眼前这个女人,他是不得不负责的。
“你叫…”
“苏星晚,”苏星晚说完,又嘟起嘴巴装可怜,生怕抱不住这条金大腿:“我害怕…”
方才她并没有光顾着看戏,在看到霍澜高大的背影时,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的,是上一世霍澜一身黑色西装,手中抱着一束向日葵,去病房探望她的场景。
那是上一世最后的几年里,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