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晚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面前的花,闻言笑了笑:“外婆说了算。”
老太太被哄得眉开眼笑,忍不住问:“星晚啊,平时身边喜欢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苏星晚不懂老太太的意思,抬头看了她一眼,余光刚好落在霍澜身上。
霍澜站在小路上,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看到她的眼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苏星晚刚想招呼他,就听老太太又问:“你是怎么看上霍澜那块木头的?”
霍澜脚下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盯着老太太的背影。
偏偏老太太毫无察觉,“霍澜长得好,家世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可是就是性格太闷,我一直以为他讨不到老婆呢。”
苏星晚被老太太的话逗乐了:“哪儿有那么夸张啊,您不知道外婆,喜欢他的人多着呢。”
她说话的时候话尾轻轻扬起,带着一丝明显的欢快,好像真的是在炫耀自己的老公多么优秀一样。
老太太哼了一声,霍澜走近,单手搭在摇椅上,他手劲大,原本轻轻晃动的摇椅突然被固定住,老太太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
“外婆,”霍澜声音似笑非笑:“在星晚面前说我坏话,不合适吧?”
老太太看清霍澜,苍老的手往前伸了伸,霍澜顺势拉住她的手。
“要不是今天星晚在这里,你都不会回来是不是?”老太太看上去像是责备,但是眼睛又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澜的脸:“回来的还这么早,简直不是你的作风。”
霍澜笑了一下,看着地上的花:“你插的?”
苏星晚点点头,捧起一束花,献宝似的递给霍澜:“外婆指导我,我插的,怎么样?”
苏星晚比霍澜矮一个头,把花凑到霍澜面前,满脸期待地看向他。
霍澜微微低着头,凑近花束闻了一下:“很漂亮。”
没过多久,前院传来几道短促的鸣笛声,老太太脸色变得难看下来:“一定是霍铭生回来了。”
苏星晚下意识看向霍澜,霍澜看出她的紧张,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花,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向苏星晚:“快到晚饭时间了,进去吧。”
面前的手掌看上去很宽厚,骨节分明,外婆在身后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苏星晚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上面。
“爸,股份的事,您看是不是还要再和霍澜说说,”霍恩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在路上就始终不发一言的霍铭生。
霍铭生低头吸了一口烟,淡淡的烟雾中,一双如鹰隼般精锐的眼睛看向霍恩泽。
霍恩泽今年快五十岁了,作为霍家长子,按常理说,霍家的产业说什么也不应该全部落在霍澜手中。
可是霍恩泽为人懦弱,没有主见,再加上不算精明,霍铭生曾经尝试将一个项目交给他处理,结果捅了娄子,还是最后靠霍澜的人脉才挽回损失。
这件事让霍铭生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一部分产业直接交给霍澜打理。
本想着霍澜多少会顾及一些手足之情,然而霍氏在霍澜手中不断壮大,霍恩泽却再也没机会跻身股东之列。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霍铭生打心眼里偏心这个长子,松了口。
“爸。”
一道身影从后门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几人同时看了过来。
霍屹白下班以后跟着霍恩泽一起回来,原本是想着趁机在霍铭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谁知一抬头就看到霍澜走了过来。
还有那个被他牵着的女人。
霍屹白眼睛瞪的很大,惊愕地看着苏星晚。
霍铭生自然也留意到了两人相扣的手掌,目光停留在上面几秒钟,而后缓缓抬起,看着霍澜。
“这位是苏星晚,”霍澜侧着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苏星晚,声音很温和:“星晚,这是我父亲。”
虽然心里紧张的要命,苏星晚还是勉强笑了一下:“叔叔好,我叫苏星晚。”
握在掌心的小手软绵绵的,因为害怕,指尖冰冰凉凉,霍澜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疼惜,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自己的手指。
霍铭生意外地扬起眉,看着苏星晚,过了好一会儿,又看着霍澜:“这位苏小姐是?”
“我未婚妻。”霍澜坦然回答。
霍屹白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见到苏星晚后就一直回不过神,胸口被愤怒和惊讶填满。
听到霍澜的话,霍铭生还没有什么反应,霍屹白已经猛地站起身:“苏星晚,你!”
他的目光带着怨恨,直直看着苏星晚,苏星晚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霍澜已经将她轻轻拉至身后,高大的身体遮住霍屹白的视线。
霍铭生看向霍屹白:“屹白,你们认识?”
霍屹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动了动唇:“我…
“他们是同学,”霍澜轻描淡写地打断了霍屹白:“星晚也是津大毕业的。”
霍屹白看着霍澜,霍澜也正好看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就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提醒着霍屹白好自为之。
僵持了几秒,霍屹白才不情不愿地坐在沙发上。
他太想当着霍铭生的面撕破霍澜冷漠又仿佛能够掌控一切的嘴脸。
但是他不敢。霍屹白清楚,在霍澜面前,他就像是一只可以被轻易碾碎的蝼蚁。
“老公,你回来啦?”许荷花从楼上换了一身衣服下来,见到霍铭生,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走过来坐在霍铭生身边。八壹中文網
霍铭生灭了手里的烟,笑着回答:“是啊,什么时候开饭?”
许荷花赶快起身去厨房张罗晚饭了。
老宅虽然大,但是平时霍铭生忙,霍恩泽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继母,索性每次都是派霍屹白回来。
上一次这样这么多人凑到一起吃一顿饭,还是春节的时候。
饭桌上,霍铭生时不时问几句公司的事,霍澜简单回答,其余时间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这样的氛围,不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倒像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而不得不强制性坐在一起。
莫名地,让苏星晚毫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