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盖子一掀开,香味比刚刚更加浓郁,苏星晚被氤氲的蒸汽熏了一脸,眯着眼睛凑过去,“真的好香,你煲的啊?”
“嗯,去餐桌那边等着,当心烫。”霍澜说着拿出两只碗。
等苏星晚在桌边坐好,霍澜的汤也舀了出来,放在苏星晚面前:“尝尝味道怎么样,第一次做,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知道这段时间苏星晚的胃口不好,霍澜在汤里没有放油,苏星晚喝了一口,一大股腥味窜入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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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苏星晚皱着眉放下勺子,猛地站起身跑进卫生间,霍澜立刻跟了上去,只见苏星晚难受地伏在洗手台边,脸色苍白,皱着眉不停干呕。
霍澜一手轻轻拍着苏星晚的背,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手足无措,等到苏星晚稍微缓过来一点,才端了水过来替她漱口。
“抱歉啊,霍先生,”苏星晚一脸歉意地接过杯子。
“不合胃口是不是,”霍澜小心地替她顺气:“不喜欢就不喝了,没关系,想吃什么我重新煮给你。”
苏星晚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霍澜扶着苏星晚出了卫生间,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好像已经融进了空气里,苏星晚不敢扭头去看餐桌上的汤,几步走到了沙发边。
“不好吃?”霍澜还在纠结自己的汤,不知道自己完全是按照许荷花的步骤来的,为什么会让苏星晚直接吐出来。
“其实还好啦,”苏星晚安慰道:“不过你是不是没有焯水,感觉,嗯,腥味没有去掉。”
“焯水?”这两个字触及到了霍总的知识盲区:“我刚给我妈打电话,她没有给我说焯水这一步。”
苏星晚被霍澜一脸严肃的态度逗笑了:“可能是阿姨觉得焯水这一步完全不需要提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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煲汤遭遇了滑铁卢的霍总不愿意再提这件事,老老实实地从酒店订了粥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方才那碗汤的对比,苏星晚竟然吃了大半碗粥。
如果不是顾及到霍澜的心情,她可能还要吃的更狼吞虎咽一点。
霍澜对于“家”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房子,一个从公司离开以后可以回的地方。
看着灯光下,苏星晚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一脸满足地半趴在桌上,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似的用勺子舀着粥往嘴巴里送的时候,霍澜觉得,这或许就是他曾经偶尔想象中的,家的样子。
气氛正好,如果不是霍澜手边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的话。
霍澜看了一眼手机,迟疑地看了看苏星晚,接了起来。
“霍澜,你能不能赶紧来医院一趟,”电话中,江廷语气焦急:“乐乐突然发高烧,情况不太好,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江廷的声音很大,但是听不清楚内容,坐在对面的苏星晚抬眼看了过来,以为有什么要紧事。
“我在家,”霍澜回答。
江廷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站在医院走廊里,不管不顾地吼道:“霍澜,我没要求你其他的,就让你过来看看乐乐,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你抽出点时间过来一趟能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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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病房的窗子,江廷看着江眠苍白的脸,心疼和怒气交杂在一起:“霍澜,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算我求你了,你过来。”
挂断电话,霍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略带歉意地看向苏星晚。
“怎么了吗?是不是公司有什么急事?”苏星晚放下勺子:“如果有急事你就去忙,我等一下就睡了。”
虽然没有办法听清具体内容,但是江廷着急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那个让她介意的名字,苏星晚还是听到了。
可是她没有质问,她在等霍澜坦白。
霍澜有些犹豫,江眠生病,江廷让他过去看一眼,这个要求在苏星晚出现之前合情合理,可是现在他结婚了,他身边有了需要他照顾的人。
然而在霍澜心里,他从未把江眠当做一个成年女性看待,他将她视为一个小朋友,一个黏人的,需要他照顾的小朋友。
“不是公司,是江廷打来的,”以公司有事为借口实在不是霍澜的作风,“他说乐乐发烧了,希望我能过去一趟。”
“哦,”苏星晚无所谓地低下头,霍澜看不清她的表情,没有开口,苏星晚知道,他在等自己的下文。
“如果实在是需要你过去,那你就去吧,”苏星晚道:“我这边不需要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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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澜犹豫着,手机就像催命一样,又响了起来。
江廷的声音伴随着江眠的尖叫声,苏星晚都忍不住皱着眉看过来。
“霍澜,乐乐发病了,一直尖叫,你走到哪里了?”江廷一手拉着乐乐,一手拿着手机,显然已经心急如焚。
“我…”霍澜顿了几秒钟,还是站起身:“二十分钟。”
病房里一片混乱,床头柜上的杯子被江眠全部摔在地上,几个护士控制不住她,张阿姨在一边站着,急得快哭出来了:“江先生,霍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没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霍澜连外套都没穿,只穿了一件衬衫,大步走了进来。
江廷松了一口气,温柔地安抚:“乐乐,你看谁来了?”
乐乐的尖叫声渐渐小了,一双眼睛赤红,紧紧盯着霍澜。
“乐乐,是我,”霍澜一边往病床边走,一边低声道:“你生病了,让医生看看。”
“霍澜哥哥?”乐乐小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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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澜点点头:“是我,你不是让我过来么,我现在过来了。”
“霍澜哥哥,你刚刚走的时候都没有和我说再见。”乐乐声音很是委屈,可怜地看向霍澜:“霍澜哥哥是不是不喜欢乐乐了?”
霍澜站在病床边,听到乐乐的问题,江廷紧张地看向霍澜,生怕他说出什么刺激到江眠的话。
“没有,”霍澜开口:“乐乐永远是我的妹妹。”
乐乐扁扁嘴巴,像是撒娇:“那乐乐出院以后,可不可以嫁给霍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