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是长时间的沉默,紧接着,霍澜声音急切:“谁和你说什么了?星晚,你在公司吗?你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回来给你解释。”
苏星晚冷笑了一声:“霍先生,如果没有记错,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和顾卿接触,我没有记错吧?”
苏星晚周围很是吵闹,霍澜敏锐地皱眉:“星晚,你在哪里?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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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迟了。”苏星晚低着头看着地上还没有化尽的雪,眼泪猝不及防地砸下来:“霍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星晚,星晚你听我说,刚刚顾卿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她声音很着急,她遇到了危险,”霍澜语速匆匆:“我当时没想太多,我…”
苏星晚低着头,站在马路边,她很怕冷,但是这个冬天,因为身边有霍澜,总是觉得格外温暖。
但是现在,这最后的一点暖意,也几乎要消失了。
马路上的绿灯亮起,一阵巨大的引擎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辆速度飞快的摩托车,苏星晚惊恐地睁大双眼,紧接着一声巨响,苏星晚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意识的尽头,是一阵剧痛,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她的身体里缓缓流出。
“星晚,星晚?醒醒。”
一道熟悉的男声,时近时远,苏星晚轻轻动了动身子,紧接着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霍澜焦急的脸。
霍澜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见她醒过来,立刻扭头看着身边的医生:“吴院长,快,星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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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太太,”吴院长弯下身,靠近苏星晚:“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肚子…好痛…”苏星晚用手按了按肚子。
吴院长眉头紧锁,并没有因为苏星晚清醒过来而觉得松了口气:“霍太太,您刚刚出了车祸,已经出现了不规律的宫缩,因为您感染了tdg病毒,所以我们无法为您进行剖宫产手术,等一下我们会给你注射催产素,等一下腹痛的感觉会更加强烈。”
苏星晚能够感觉到霍澜握着自己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霍澜抬起头,看着吴院长:“会很痛吗?星晚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有危险?”
吴院长转身交代护士准备催产素,给苏星晚挂上,解释道:“生产本身就是有危险的,更何况霍太太目前受了伤,等一下有没有力气生都不知道,我没办法给您保证。”
催产素上来的效果很快,没过多久苏星晚就觉得肚子一阵剧痛,这种感觉异常强烈,她能感觉到肚子变得很硬,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蜷缩起身体。
没过多久,曲昭和许萌两人一前一后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许妈妈,见到苏星晚痛得脸色苍白,许妈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星晚姐,怎么…”许萌看着苏星晚身上到处的擦伤,嚷道。
苏星晚很想安慰一下许萌,说自己没事,可是她笑不出来,只能皱着眉,闭上眼,忍过一波又一波的阵痛。
“来,霍总,这是我中午煲的汤,”许妈妈把手中拎着的饭盒递给霍澜:“生孩子需要力气,您多少给她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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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澜眼中满是心疼,他接过饭盒打开,用勺子舀起一点,送到苏星晚嘴边。
苏星晚闭上眼转过头。
霍澜温声道:“星晚,你吃一点,好不好?”
苏星晚紧紧咬着牙,声音微弱:“请你离我远一点。”
曲昭和许萌对视了一眼,曲昭指了指门口,许萌悄悄点点头,拉着许妈妈,跟在曲昭身后出了观察室。
“星晚,我不是故意去见顾卿的,她打电话给我,说…”
“霍先生,我不想听。”苏星晚的声音很虚弱:“这些让我恶心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霍澜把碗放在一边,伸手擦了擦苏星晚额头的冷汗,弯下腰,疼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我说了,不要碰我!”苏星晚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用力推开霍澜。
霍澜没有办法,沉默地看着苏星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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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晚变得很安静,她和霍澜对视,那双原本总是含着笑意,灵动娇媚的眼睛,此时盛满的不是失望或委屈,而是无尽的冷漠。
这样的目光,让霍澜心中一凛。
一种非常不安的情绪席卷他的内心,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常常拉着他,软软地叫着“霍先生”的小女人,马上就要抓不住了。
观察室里一片沉默,只有苏星晚因为疼痛而抑制不住的呻吟。
过了一个小时,吴院长推门走进来,检查了一下苏星晚的情况,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可以了,准备送产房,霍总,您要不要陪产?”
“我要。”霍澜直起身,语气坚定。
苏星晚早就痛得视线模糊,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和霍澜计较什么。
“霍太太,等一下阵痛的时候就用力。”吴院长换了无菌手术服走进手术室:“我们都会在这陪着你的,要加油,知道吗?”
苏星晚无力地点点头,在一次次阵痛中用力挺起腰身,向下使力。
手术室温度很低,霍澜走进来,就看到苏星晚无助的样子,他快走过来,将苏星晚紧紧握着的拳头包进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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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晚,我在这里,你要加油,知道吗?”
苏星晚勉强睁开眼,看着霍澜,她想抽回手,可是霍澜的掌心实在太温暖,让她贪恋着,不想放开。
一秒,两秒,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苏星晚的力气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甚至连痛哼都发不出声音,浑身上下就像被水浸湿了一般。
霍澜附在她的耳边,红了眼。
“呃…”
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苏星晚艰难地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力气送了出去。
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滑了出来。
“出来了!”助产士一声惊喜的声音。
苏星晚无力地软在手术台上。
“宝宝没有哭,”助产士抱起孩子:“马上送新生儿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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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晚抬起眼,目光一直看着被助产士抱在怀里的婴儿,她很想开口说让她看看宝宝,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星晚!”霍澜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到孩子的情况,整个心都被苏星晚牵动着:“吴院长!”
“吴院长!产妇大出血!”一名医生突然叫道。
霍澜的手一阵冰凉,抬眼看向医生:“快救救她!”
手术室里一阵兵荒马乱,手术室外,霍铭生站在窗边。
几个医生抱着一个新生儿,从手术室内急匆匆地跑出来,霍铭生立刻走过去:“孩子怎么样?”
“早产儿,马上送保温箱。”一名医生皱着眉,神情严肃:“您是不是产妇家属?”
“我是孩子的爷爷,”霍铭生道:“孩子送到哪里,我跟你一起过去。”
情况确实紧急,医生点点头:“行,你过来。”
两天以后,苏星晚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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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雪白,苏星晚有些迷茫,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星晚?你醒了?”
许荷花一下子从旁边的椅子上弹起来,三步并两步走过来,一脸心疼:“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昏迷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苏星晚下意识摸向下腹,一片平坦。
她眨眨眼,愣了几秒钟,才哑着声音:“孩子…”
许荷花拉着苏星晚的手:“星晚,你受苦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这么久出了意外,你放心,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养,你的身体…”
“妈妈,孩子在哪里?”苏星晚虚弱地打断了许荷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