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小陆续收完了七家的帐,第八家是位于城南的安家粮庄,安家粮庄是登州城最大的粮店,不但百姓们来这里买粮,有的小粮铺也来这里批发粮食,这样安家可以赚取一笔可观的差价,所以这粮店的收入仅次于钱庄和当铺,是安家最大的经济支柱。
马车停在粮庄门口,子欣先跳下车,她扶着安小小下了车,看着这硕大的门楣和气派的门脸,安小小心里对父亲又敬畏了几分。
家里这么多的生意,他是怎么打理的呢?
她刚要走进去,便有人迎了出来,“是二小姐吗?”
安小小点头,“是,奉吕先生之命,来收昨天的帐。”
“里面请,吴先生等您多时了。”
原来粮庄里负责管帐的人姓吴,这些被安排在重要位置的人都是和安景天一起上过战场,同生共死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安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的原因,因为安景天手下有一批忠军义士,他们誓死守护安家的这片天。
安小小轻点头,刚进到粮庄的大门,便看到周富仁正在给一个百姓模样的人装粮食,他的脸上带着怒气,干活的手也带着不甘。
见安小小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后蹙眉冷笑,
“二小姐来收帐了?到底是安家的人,同样一起上工,这差距不是一兴半点的大啊。”
安小小本来不想与他计较,但是看他那副小人的样子,忍不住回怼道:
“对啊,我姓安,就算你入赘到安家,你也不过是姓周,我爹能让你来这里做个小二已经是宽仁了,你可要好好做,不要辜负我爹的厚望哦。”
留下这句话,她眨了下眼睛,向粮庄后院而去。
周富仁气恼的将手里正在装粮食的木勺扔下,嘴里冷哼一声,“你给我等着。”
正在买粮的人有些不悦的看着他,“我这粮还没买够,你怎么不给装了?”
他直接摆手轰人,“去去去,明天再买吧,大爷今天没心情。”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明天再买我今天吃什么?不行,你得给我再装,我也不是不给你银子。”
“我说不卖就不卖了,本大爷今天心情不好。”
丢下这句话,周富仁直接翘起二郎腿坐在了摇椅上眯起了眼睛,买粮的人生气的背起小半袋粮食在走出门口时,嘀咕一句,
“呸,不过是个攀高枝倒插门的安家女婿,有什么可高贵的,好像登州城就你一家粮店似的。”
“你再说一个?”周富仁一个鲤鱼打铤站了起来看向说话的人。
他的话虽然声音如蚊,却悉数落进周富仁的耳朵里,他最烦别人这样说他了,如今连个普通百姓也敢说他,真是胆大了。
见他要发火,扛着粮食的人一溜烟似的跑掉了,刚刚去送安小小回来的店伙计柱子皱眉问道:
“那个人怎么买那么点粮就走了?”
周富仁直接慵懒的回道:
“人家买多少我怎么知道。”
“可是他明明说要买一袋子,怎么才装那么点?这几天人本来就少,你怎么不劝他多买一点呢?”
刚刚被安小小奚落一阵,又被买粮人嘀咕一阵,现在连这个店柱子也来数落他?他顿时暴怒起来。
“我说了,他买多少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以后少教训我,别以为你在这里干的时间久就可以教训我,我周富仁不是来这受你管的。”
柱子本就是个憨人,听他这样说,他也来了脾气。
“好啊,你不受我管,那你去做掌柜的啊,你来之前大人可是交代了,你要和我学,那我就是你师父,你对我这种态度,我是不会教你的。”
“我用得着你教?”
周富仁咧嘴轻哼,“不过是个卖货的小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来这里暂时待几天过渡一下,回头我要去钱庄做帐房先生的。”
听到这话,柱子忍不住冷哼,
“你做帐房先生?就你这种待人接物的态度我早就看不惯了,你若能做帐房先生,那我就能做掌柜了。”
柱子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周富仁,他突然咬牙来到柱子面前,狠狠的质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柱子也是个不服软的主,周富仁来这里两天来总是和客人发生冲突,他对他早就忍够了。
于是他挺着脖子瞪着他,“我说你怎么了?我说你也就配做个店小二。”
“啪!”
柱子声音刚落,周富仁的拳头便打了上来,柱子也不甘示弱的打了他一拳,这样一来,这两个人开始拳打脚踢,这卖粮的粮店,顿时成了打斗场。
后院的安小小刚刚和吴先生收完帐,正准备离开,便有人过来喊道:
“吴先生不好了,前面打起来了。”
吴先生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谁和谁打起来了?”
“柱子和大姑爷,你们快去看看吧,两三个人也拉不开啊。”
听闻这话,吴先生慌忙向前院跑,正在后院忙碌的伙计们也纷纷向前厅跑去,安小小自然也跟在后面。
这时的两个人正在地上打滚,他们身上的衣裳被撕烂了,头发乱了,脸上抓伤了,嘴角也在流血。
吴先生突然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手。”
他的喊声果然有震慑力,柱子先停了手,周富仁见状也松开了正拉扯着柱子衣裳的手,两个人狼狈不堪的站了起来。
柱子抬起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有些委屈的说道:
“吴先生,这个周富仁就是个混蛋。”
“你说谁混蛋呢?”
周富仁一边手指着他一边质问。
吴先生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怒吼,
“我不管因为什么,在安家做事,发生冲突的,必须都得走。”
听到这话,柱子满脸委屈的握紧双拳,周富仁则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得意的看着柱子,随即冷声道:
“哼,告诉你别惹我,我是安家的人,没人能把我怎样,你就不同了,不过是个下人,你必须滚蛋。”
听到这话,柱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吴先生却毫不留情的对周富仁道:
“你也得走。”
“我?”
周富仁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质问,
“你是在说我吗?我是安家的人,这里是安家的,我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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