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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第二十章

出人意料地,中断了几日后潘维宁又叫人继续送花上来,不同的是这次每天只有一束,上午送至,全是碗大的纯白百合,卡片上没有只言片语。

丁小岱热络地跑到温暖面前,“温姐姐,还要不要再退回去?我帮你打电话给花店和总机!”

温暖头也不抬,只摇了摇,“不用了,放着吧。”继续看手中的报表。

碰了个软壁子,丁小岱耷拉一下脑袋,最后终于忍不住,“温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让你不满意了?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会改的!”

温暖讶异地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最近好象都不太理我……”丁小岱越说声音越低,垂下头来,“温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再象以前一样和我说说笑笑了,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两人之间仿佛回到相见之初,温暖待她客气、有礼,无论叫她做什么事都说请和谢谢,一度曾有过的亲近不知何故已荡然无存,她似被温暖拒绝在了十万大山那么重的屏障之外,再也近不得她身边。

温暖安静而歉然地笑笑,“最近事情多,我忙不过来,压力大所以心情不太好。”

丁小岱凝着微微泛红的眼,“真的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怎么会呢。”她笑着看表,“都十二点了,你早点去吃饭吧,吃完后去西餐厅帮占总带一份烩意粉。”

“你吃什么?我给你一起带回来?”

“不用了,我看完这份报表一会下去走走,坐了一上午腰都酸了。”

“恩,那我走了。”

温暖点点头,眸光回到报表上,直到丁小岱走远她才抬首,然后被一丝轻微的咯吱声引得回过头去,原本虚掩的门被拉开,占南弦从门后走了出来,他的眸色很暗,看着她仿似有些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柔怜。

前所不曾地,他轻叹口气,“郭如谦和杜心同会在一周内交接辞职,丁小岱会调去秘书部。”

温暖放下报表,拿起桌上的手机和钱包,一声不发起身离去。

占南弦只得跟上前,“ok,那天在你家——是我不对。”

她依然默不出声,伸手摁亮电梯的下箭头,静立而等,直把他当作透明的空气。

占南弦弯了弯唇,仿佛决定了什么,长长叹息,“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样。”他倏地把她扳过身来,唇覆在了她粉嫩的樱瓣上。

矫躯将她柔软玲珑的身子紧压在墙,三两下化解掉她的攻势双臂擒住她的腰肢,唇舌卷没她所有的惊和怒,在芳甜中长驱直入,肆意撷取勾逗她的丁香滋味。

他的吻渐渐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专注,也越来越诱哄。

无法形容在心田不断流转一下一下回荡的酸甜麻涩,既微弱又激荡,潜藏的情愫变得鲜明以致她软绵无力,在他炽热如火的怀抱里使不出一点力气抗逆,晕旋地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愉悦,不由自主地渴望他永别中止这股灌入她体内的暖流,即使是折磨也想他给予她更多,再更多……

微弱的“叮”声穿破情潮衍生蛊惑心灵的魔幛传入两人大脑,似乎接收不来那是什么信号令他的动作微乎其微地一止,反应过来瞬即置之不理,依然拥紧她的身子在她唇齿间吻得激烈。

怀内越来越剧的抗争显示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明,他几不可察地无声轻叹,满怀遗憾地、眷恋地、刻意而缓慢地在她唇上再舔过一抹,然后放松臂弯由得她使力推开自己。

他转头望向电梯里的来人,不禁弯起唇弧,“一心,你怎么来了?”

薄一心淡淡一笑,“路过,所以来看看你。”神色深沉中带着平静,仿似对才刚入眼的一幕根本不曾视见。

温暖径直走进电梯里按上关闭键,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梯门闭合的时间如此漫长,缓慢得令她想钻进钢壁里躲起来,以避开外面四道盯紧在她身上的视线。

当电梯终于往下沉降,她禁不住以双手掩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拨通丁小岱的手机说下午有点事不回公司,她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离开。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一颗心很乱,心口最细致的地方如同被细针尖锐地扎过,酸痛得怆然,不明白他到底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只知道此刻真的不想回去。

不知不觉,午后就这样被车轮碾过。

时光一去不回,直至天渐黄昏。

当在某个路口被红灯拦下,百无聊赖中她扭开电台,狭小空间内马上回旋着一把低沉淡伤的男声,她一下子怔住,那似曾相识的嗓音象一把打开记忆盒子的钥匙,即使她已经那样克制,往事在斯时还是扑面而来。

几乎已经忘记,多少年前她曾经那么喜欢听一个人唱歌。

就在感情到了无法挽留而你又决意离开的时候

你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回头可最后还是让你走

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要,泪流

就在聚散到了最后关头而你又决意忘记的时候

我也想找个借口改变结局可最后还是放了手

你说分手了以后就不要让自己难受

她已经很久不再听这样的歌,因为它们很久以前就不再适合她。

有些歌,只适合深夜里独听,愁肠婉转荡气回旋,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涩、孤独的年代,旋律忧郁得象无形的慰籍,一句句如泣似诉,仿佛是自己从不对人言的苦涩无助的内心。

而这些对于她,早在那年已与记忆一同埋存。

绿灯亮起,她驶过十字路口时觉得奇怪,怎么电台在播华语歌的同时还插进英文歌?一直等马修连恩唱到“imusttheotherway”时她才恍然醒觉,这首她听过世上最悲伤的离别之歌,并不是电台里在播,而是手机在响。

她慌忙接通耳麦,“hello?”

bressanone的歌声戈然而止,狭小车厢内华语再度清晰。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

早知道你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如果我真的需要什么借口,一万个都不够

早知道我对这份感情难分难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放手

电话里一时没有发出声音,她拿起手机看向屏幕,是占南弦。

她关了电台,不出声,那边也静默依然。

良久,她的唇角惨淡而讽刺地弯了弯,“占总?”

“到藤末会所来。”他终于开口,语气浅如寻常,“我临时需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

沉默了五秒,她收起所有情绪,轻声应道,“我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后在缓慢行驶的车流中她把头枕在方向盘上。

也许,该是辞去这份工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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