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乔菁讪讪的,自己知道自己说得不中听了,只得努力吹捧说:“市区的西餐厅很贵的,要有钱的人才能吃。”
芳表姐笑了:“是啊,喝一杯咖啡也几十元呢!好啦,我走啦,有空请你喝红豆冰!”
“好啊好啊,你记着啊。说过就要请的。”乔菁见她开心,才觉得松了口气。
芳表姐二十岁那年,就和阿当结婚了。然而,就在她结婚一年后,乔菁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警察围拢聚赌者的盘地,抓了十多个年轻男人,内中,就有阿当。
他们结婚第二年,从最擅长八卦新闻的小舅口中,乔菁听到阿当因为服食白粉,被送至戒毒所。那段时期,芳表姐和人家说丈夫到深圳工作了。半年后,听说阿当戒除毒瘾,重返家中,乖巧了好一阵子。
结婚三四年了,芳表姐仍然无法怀孕,街头巷尾的女人便说是因为她的丈夫吸毒,此生也无法生育子女。乔菁不太懂个中道理,也只是听了就算。又过了一年,芳表姐怀孕了,却被街坊传她因为丈夫吸毒,精子有问题,所以在服装厂里和一个修机子的男人好上了,然后叫他和她睡觉去,借种生一个孩子!
哗,那段时期,这传闻轰天动地,传得街知巷闻,奇怪的是,阿当似乎销声匿迹了,也没有任何举动,比方说是捉拿奸夫什么的。芳表姐也一任人家说去。然而,乔菁只是旁听者也觉得难受,当事人因为流言而产生的痛苦,大概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了。
又过了几个月,芳表姐生产了一个女儿,渐渐平息的传言再度涌现,一夜间疯传不止,连远在外地读书的乔菁也因为一天半日的假期,从大脸和母亲的闲谈里听得一清二楚。
没多久,乔菁又听得小舅说阿当再度吸毒,然后再次被送进戒毒所。如此重复不已,听着足有三四次了。后来,芳表姐的女儿长大了,样子非常清秀漂亮,眼睛像芳表姐,脸形有点像阿当,而当日那个被传做是芳表姐奸夫的男人,也到外地工作去了,街坊邻里的闲言,才渐渐平息了。
然而,芳表姐二十至三十岁所品尝的生计忧患和所经历的“人言可畏”的疼痛,锥心而难受,根本不能用只字片语表达出来。后来,乔菁和清表姐聊起芳表姐的事。
“我和妈妈前年亲自租了屋子,叫阿芳离开阿当居住,再办理离婚手续。屋子租下来了,搁空了一个月,她还是在考虑。”清表姐说,“她还是看不通透,搂着那个死阿当还有什么用啊!白耗了自己的青春。”
“或许阿当真的很爱芳表姐。”乔菁说。
“这个‘爱’字有屁用!阿当还说这辈子谁敢打阿芳的主意,他就砍死谁呢。很爱你很疼你有啥用?要他肯长进肯学好才是正理!嫁人是一辈子的事,爱情能当饭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