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塔拉发现,在对面明军这三轮炮击中,他们已经走到了距离明军两百多步的距离,要维持完整的阵线,他们不可能走得太快,现在却只能这样干挨打,而面对几斤重的实心铁球以极高的速度冲过来,即使是他们身着三层重甲的巴牙喇兵都无法抵挡,即便是他们这群号称勇武非常的建州勇士,也无法不害怕。
心他塔拉在他二十余年的从军生涯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之神的巨大威力,在惊胆战之中,第四轮炮击又迅速到来。
他甚至可以看到,一枚两斤多重的铁弹迎面而来,那弹丸的轮廓在他的眼中迅速放大,打在他前方三十多步外己方战兵的阵地中,在将阵中两名战兵打的肢体横飞之后,那炮弹又紧接着弹起来,向他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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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塔拉面对这生死关头,控制不住的大喊一声,死命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刻。
但是他暂时没有等到这一时刻的到来,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盾牌和骨骼碎断的恐怖声音从他的左侧传来,紧接着一块东西砸到了他的头盔之上。
他塔拉在这种情况下已经站立不稳,随着那块东西砸中自己,双腿再也站立不住,于是一个趔趄,跪倒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哀嚎和惊慌之声,瘫坐在地上的他塔拉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头顶也是一阵阵发麻,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用手摸索了半天,发现全身上下还是完好的,如此才放下心来,魂魄重回到躯壳。
他此时又低头一看撞到自己的东西,竟然是半只带着手的胳膊,再去寻找那胳膊的主人,发现就是他的一个传令兵!
此时那传令兵脸上青筋暴起,左边胳膊没了一半,只剩下孤零零大臂。但是他却无瑕理会自己胳膊的伤势。
只见他还完好的右手只顾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嘶哑的“荷荷”声。
他塔拉定了定神,终于看清他脖的侧面插着一块手掌大小的盾牌产生的碎木片,那木片上面还带盾牌的一个铁钉。
那传令兵鲜红的血水顺着碎片的边缘流出,不,可以说是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律而一股股的喷出,眼见这人已经是活不成了。
他塔拉又把目光移向炮弹落地的地方,他中军处的一个鼓手只剩下半个身子,他被那枚炮弹拦腰截断,腿脚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上半截身子,身上断口处花花绿绿的肠子散落开来,不断流出秽物和内脏的碎块。那鼓手仰面躺在地上,一时还没有死,不过只剩下眼睛还能不停的眨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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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塔拉周围的后金兵的都是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前进的脚步也暂时停顿下来。其中还有一个胆小的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他们的军心已经被这几轮炮击大大动摇。
他塔拉此时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呆滞的眼神慢慢凝聚,又慢慢变为饿狼般的凶狠,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刀怒喝一声,一刀把那个正在哭泣的士兵砍翻在地上,紧
跟着刀身又再次落下,将那个士兵人头砍落。
他提起那个刚刚被砍掉的头颅,凶狠的眼神环视着自己的手下,大声的吼叫道:“我大金勇士,何时怕过蛮子的火炮了,再有胆怯不前的,下场都和这个鼠辈一个死法,想活命的,只要跟着老子冲过这段距离,等到了近处,就是我大金勇士的天下!”
他顿了一顿,再次嘶声竭力的吼叫道:“抓到对面那个明军将领的人,主子我重重有赏,我一定要一刀刀剐了他,给死去的勇士们报仇,这次缴获,老子一点也不留,全部分给你们,这些明狗身上的财帛、盔甲、武器都等着你们去取呢!”
“杀光南蛮子!”众后金兵举着武器大叫着,走投无路的后金军爆发出了他们的野蛮本性,大声怒喝继续前进,还有人一边前进一边用兵器敲击着手中的盾牌,发出
整齐的声响。
后金的中军又重新换了一个鼓手,此时鼓声的频率加快,他塔拉的脸上换上一副狰狞表情,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支明军的炮兵与众不同,想要减少伤亡,就必须加快接近的速度,他对自己的手下命令一声,整个阵列的速度随之加快,当然,这样一来阵列的整齐程度自然是大不如前。
对面石城军阵线上,两门三磅炮在阵列前方十步的距离,左、右各摆了一门,为了减少对于鸟铳兵射击视野的影响,它们摆在鸟铳兵和长枪兵中间空隙的位置。
此外,炮兵千总的虎蹲炮则在整个阵线的最外侧的位置,每侧各有八门,这些虎蹲炮以略有些倾斜的角度打击各自正面的敌人,确保他们射出的弹丸能够扫中每一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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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方阵千总队战兵的正面还有则还各有两门虎蹲炮。这些虎蹲炮每门配有两个炮手,此时由于还未到射程,这些炮手们都安静的站在那里,只能看着自己同行的三磅炮在表演。
炮兵千总中,还有一些弹药手,在不断的从战阵之后的辎重大车处跑出来,手中抱着后续的火炮弹药。
……
此时,站在一门三磅炮旁边的炮兵千总——西洋人公沙的西劳,用略带些生硬但是发音清楚的汉语下令道:“注意,敌人距离一百六十步,铳规降半刻,铁弹装填,下一发预备散弹,散弹射击完毕后火炮后撤准备散热!”
其实在这个时代,无论是铜制还是铁制的炮弹,都存在散热的问题,此时的红夷大炮,往往射击三发以后,炮膛内就已经发热发红,一旦再次重新装填火药,膛内的高温就会立即引燃火药,造成炸膛事故,因此不得不停下来散热。
严亦飞面对这种情况,果断的不惜成本,将原本包裹火药的药包材质由传统的棉布改成了丝绸,这样在膛内燃烧的就会更加充分,不会产生太多残渣的同时,也缓解了散热的问题,因此石城军的火炮,一次性打个五六发再散热也没有任何问题。
此时,三磅炮的清膛手正在清理炮膛之时,根据公沙的西劳已经发出的口令来判断,建奴大阵的距离实际还有将近两百步步,他为装填预留了预划了时间。
清膛完毕后,三磅炮的炮手摇动着炮尾的手柄,一个手工制作的粗大的带螺纹铁杆缓缓升高,顶端的铁环托起炮尾珠把炮口微微压低,前面的装填手将丝绸包装的
整装炮弹装入炮膛。
在他用推弹杆压实弹药的同时,另一名炮手用铁钉从火门处戳破包裹火药的丝绸,倒好了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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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填手刚一退开,公沙的西劳便发出了射击的命令,射手将烧红的点火叉凑到了
火门上。随后只听“轰”的一声炮响,炮弹脱膛而出,直直的往后金大阵处飞去。
而几百斤重的炮身,则在巨大的后坐力作用下,往后移动,那炮身刚要停下,几名炮兵就上来抓住炮车,让它恢复到原位。准备下一轮的射击。
旁边的炮兵千总公沙的西劳,则仔细的观察着炮击效果,用炭笔快速记录在册子上,这些记录将作为战后改进和演习的依据。
严亦飞听着前面的火炮声,手指紧紧的纂在一起,他虽然还是看不清建奴的情况,但对面传来的惨叫声表明,建奴定然是被多次命中,这种三磅炮是他的得意之作,他在之前的训练中早已领教过这种炮的射速,比最好的鸟铳手打统的速度还要快。
他旁边的张文斌则是对他的严大人的军事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相信自家的主官绝对是武曲星下凡,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张文斌当然不知道,此时在地球的另一
端,有一位叫古斯塔夫的人,他的军队中同样有这样的小型火炮,他们用的也是三磅炮,古斯塔夫称之为团属火炮,炮兵在他手中首次成为一个专门军种,自己的严大人不过是盗版而已。
其实对面的建奴是敢于进攻的军队,张文斌反而觉得他们幸运,如果是有军队在石城军面前摆出防御阵型,这种火炮会疾风暴雨一般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文斌转头去看,严亦飞的二十名身披重甲的中军卫队拿着弓箭从人群的缝隙中跑过,他们身上还背着一支蜒发枪,并未携带其他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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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二十多名中军卫队和骑兵穿过阵线,来到火炮之前二十步,他们的对面,
是建奴第一线的散兵,总计有七八十名,已经前进到了他们七十步外,有些建奴已经抽出了箭支。
这些是个军人挑选出来的,大多是原来
会射箭的士兵,,陈新将他们视为多面手,弓箭训练同
样十分严格,虽然文登营自己不生产弓箭与
箭支,但每次从登州要物资的时候,这两样
都在清单之上,严格的训练之下,他们很多
的射箭技能不逊于建奴弓手。他们与建奴的散兵十分分散不同,五
六人聚为一伙,避开了炮击的扇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