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年六月初,严亦飞和刘杰宗商讨的第一个综合市场在石城堡正式开业,市场内主要售卖粮食、成衣、盐巴、铁器、烟草、茶叶等常见的日常用品。
市场里面结构就如同后世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供销社,里面按照品种不同分为十数个柜台,每个柜台里有一个人负责,另外每家市场有一个掌柜,负责整个市场的运营,另外还有两个收银员负责结算。
这些市场的工作人员,主要由现役或是因伤退役的士兵家属担任,此时在石城军中当兵的好处就进一步体现出来了,战兵本人不仅能够有一份不菲的军饷,他们的家属还能优先安排工作,一家有两口人都能吃上公粮。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种情况叫做“双职工”,这个配置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是十分具有优势的,这一点让那些新加入石城军系统的辽民们着实是羡慕不已,他们纷纷鼓励自家男子努力表现,争取早日成为石城军的战兵,也让自己的家人过上衣食不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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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开设的石城岛甲号市场,背后的掌柜就是然儿,这个聪慧的小丫头虽然怀着孕,但是仍旧在短短时间内就把一切杂乱的准备工作理顺,基本达到了严亦飞的要求。
其实这种安排也是严亦飞有意而为之,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精力是十分有限的,在明末这种大环境下,他必须要把绝大多数精力放在石城军的建设上来,因此能放在商业上的精力会很少,正好自家的媳妇既具备在这个年代算是很高的知识素养和商业头脑,也是一个闲不住的性格,而且也是严亦飞最为信任的人,因此将商社交给然儿,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了,严亦飞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这么重要的板块完全交给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去照管,她虽然有知识、有天赋,但是还缺少经验。
因此在外,严亦飞安排胡常平作为然儿的副手,他已经负责石城军系统的采买、外交两年多的时间,经验十分丰富。在内,严亦飞为自己的爱妻安排了一个十几人的团队,她们全都是从战兵家属中找出的有文化或是有经商经历的人,他们家中都有人在石城军当战兵,忠诚度自然也不必说。同时,商业方面的大事还有严亦飞和刘杰宗帮然儿把关,因此如此安排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自从石城岛甲号综合市场开业之后,人们对于这个半官方的商场十分信任,里面所有的商品都是明码实价,门口还摆了公平秤,买家可以将购买的物品放在上面自行验证,不用担心缺斤少两的问题,所以开业当天生意就十分火爆。
从这一天开始,石城堡内其他同类店铺生意一下子就差了起来,虽然受制于各种各样的关系,严亦飞无法将这些外来的商铺驱逐出去,但是他可没有承诺过不给他们引入竞争的压力,如果因为经营不善而导致这些店铺无法在石城军系统内立足,他严亦飞可是概不负责的。
其中综合市场的粮食价格与石城堡中其他的两家粮店一样,食盐更是直接从海边的盐场进购的,扣除人工之后,几乎不赚钱。
其实要在海边赚食盐的银子有很大的难度,在明朝,山东沿海私盐遍地,自从明朝中叶以后,明廷曾经在边远和沿海地区改引盐法为票盐法,减少手续,直接以票贩盐,也包括文登一些地区。
但是石城岛这里不像内地,四面都是大海,私盐的价格很低,更有很多民户是自熬自用,所以仍然收效甚微。黄骨岛堡的很多屯户就是自己熬盐。
严亦飞和刘杰宗考虑了一番,决定暂时不在石城岛系统内赚这个钱,售卖价格基本和私盐一样,只起到吸引顾客的作用,让他们顺带消费一下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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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的销量也不用他们担心,明末就有不少人种烟草,抽的人更多,男女老少的烟民都有,都是因为普遍认为能驱寒除湿,加上烟草的成瘾性,因此卷烟在北方普及速度极快,严亦飞甚至看到过几岁的娃娃拿着烟斗抽烟。
在历史上,明朝南方的福建等地是将烟草做成烟丝,用烟斗吸食更方便,北方的工艺差些,大多还是用烟叶做成碎块,南方的烟丝价格就贵一些,严亦飞目前的货源也是从登州买来,他虽然反对吸烟,但是也说服不了其他人。最后,他只得规定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不能抽烟,至于收效如何,他也不太乐观。
石城岛内还开着一些其他的商铺。大多是登莱以及东江的各位地头蛇的产业,黄骨岛堡那边现在同样如此。综合门市一开起来后,这些商铺都有些紧张,尤其是涉及到相同产品的,就都是提心吊胆,严亦飞现在风头正劲,刚刚又立下复土大功,这些掌柜的都知道,谁也不愿意因为做生意得罪他。因此他们到处找人打听他们的意图。
他们找到最多的人是刘杰宗,这位民政主官对来打听消息的人,明确的告诉他们石城岛的综合市场只卖这几样商品,也没有和其他铺子打价格战的意思,如此让大部分店家都放下心来,也没出现大量关闭
的情况。
严亦飞对于他的综合市场的竞争力充满了信心。以石城堡为例,石城堡的消费群体主要是三类人。第一部分是军队系统,包括部分陆军和大部分水军,第二部分是工坊和作坊系统,这些人收入都不错,第三类是农户,现在石城堡最早的几批农户都已经分地,每户五十亩。
已经分了地的人家,除开自用之后,一年大概还有十几石粮食的盈余,他们要购买商品的时候,就需要把粮食换成银子消费,这在大明别出,是要被盘剥两次的。
第一次是粮店买入都用入称,明目张胆的吃掉一截,然后付钱的时候用的银子往往都很低劣,按照银钱作坊的主管所说,有名称的假银子都有四十多种,而且除非是相关行业的行家里手,一般人根本分辨不了这许多。
所以严亦飞认为,在他辖区内搞商业,最关键的在于信用程度,综合市场是石城岛官方开办的,至少在信用度上会远远高于一般商铺,农户在这里可以用粮食换钱,然后马上就在综合市场消费,减少了中间盘剥的步骤,即便只从利益角度考虑,普通的农户们也肯定会选择这里。
这种模式的好处就是,既可以防止粮食外流,也可以拉动其他消费品,等到石城岛的农户们习惯了这种交换模式之后,再通过综合市场发行内部的货币,如此农户可以将货币保存起来,这些货币既可以到综合市场买东西,也可以在市场的收银处兑换等额银两,这样石城岛系统内的其他商铺也会慢慢接受这种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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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试行成熟之后,介时把军队和工坊的工钱都改为这种新式货币,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石城岛系统内部的初步的金融架构,在经过一段时期的发展,等规模扩展到一定程度后,再开展储蓄业务,把这部分金融功能从综合市场剥离出来,如此就能在明末这个时期发展属于他严亦飞自己的金融业。
而对于这些几乎从不出远门的农户和工匠来说,他们要打交道的就是土地和日用品店,只要综合市场的信用足够,哪怕未来严亦飞选择的石城岛内部货币是纸币,到时候也一样能顺利发行。
……
在军队方面,天启三年六月中旬,第一批从金州返回的新兵部队到达了石城岛。原本严亦飞打算,就在金州当地完成整个新兵训练,训练完成后,将新兵就地转化为战兵。
但是后来严亦飞考虑到,如此会割裂石城岛本部与金州的联系,让金州当地的战兵与石城岛本部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联系,再加上金州当地的训练人员和装备也不如石城岛本部这么全面,因此严亦飞还是下令让水师将新兵们拉回石城岛完成训练。
这批被运送来石城岛的新兵数量为一千名,这些人在金州那边已经进行了基础训练,因为第一批只在四万百姓中招募一千人,因此募兵官们可以有充分的选择,所以这批战兵从个人的基本素质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身高个个都在一米七以上,身材也相对壮实。
还没等军队系统的主官们喘口气,严亦飞立即又跟他部署了新任务,现在最重要是新兵训练,当然包括编制民兵的相应条例。
严亦飞的要求是简化旗帜命令和鼓号,把总以下的指挥以口令和步鼓为主,同时他让工坊另外做了一种铜号,可以吹出几个泛音,组合起来就能形成很多号令。
除去金州那边的新兵之外,石城岛和黄骨岛堡辖区新一轮战兵营的新兵征集也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