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丰清坐上马车回了自己的小屋去。
屋内却早已等候了一个人。
他抚了抚衣袖,阔步走了进去。
“神医!”
那人喊了一声,丰清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怎么?有效果了。”
那人轻笑一声:“自然是如神医所愿了。”
丰清面不改色,进了屋内,将东西拿了出来。
“老夫行医多年,对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没有兴趣,我只对他有兴趣。”
丰清扮演的这位神医,平日里最爱疑难杂症。
又加上见多识广,所以当时赵连素才通过安阳侯府找了过来。
借着赵连素的手,丰清打算借刀杀人。
毕竟到时候出了事情,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神医。
那背后的自然另有其人了。
想到这里,丰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谢知安原本打算借着自己的路子,将丰清送进去,但是这样太危险,若是有什么万一。
到时候牵扯到谢家,那就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丰清才不做这赔本买卖。
谢知安倒没想这么多,他们要做的事情,本就是要把这天都掀开了。
还在乎这些。
谢知安早就将谢家能转移走的全都转移走了。
那洛盛想做些什么,也来不及了。
丰清收拾完东西,扶了扶自己的胡子,跟在了那人身后,悄悄进了宫。
宫内此刻乱成一片,赵太后沉住气,让太医过来,为洛盛诊治。
至少在这个时候,洛盛不能出任何问题。
否则。。。赵太后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洛恒更会因此担上什么样的罪名。
她几乎要站不稳了。
“让人去将那个所谓的神医看守起来,决不能让他逃了!”
宫人应了一声,连忙带着人往太医院赶去。
赵连素这个时候也急匆匆的扶着肚子走了过来。
赵太后一惊:“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赵连素脚步一顿,面色有些苍白。
“听闻陛下身子不适,臣妾着实担忧。”
赵太后眉头皱起:“你现如今这么大的身子了,就算是有什么事,你也先回去。”
赵连素摇了摇头:“臣妾自然是要在这里守着的。”
赵太后见说不动她,只好气急了摔了袖子往外走去。
喜秋在一旁轻声问道:“娘娘,这样好吗?”
赵连素收起脸上的笑容:“她一开始,又何曾想过我。”
这深宫里,哪里还有往日的姑侄情谊。
连赵丞相,赵连素都不肯在再多相信两分。
丞相夫人虽然只有她这么个女儿,但是安阳侯府看中的,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无论如何,这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子。
这总不会出错。
赵连素想到这里,低声问道:“人请来了吗?”
喜秋点了点头:“夫人送来消息了,人已经进了宫。”
而洛盛的寝宫内,已经乱成一团。
大太监站在一旁指挥着,太医把着脉,眉头皱起。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
“陛下。”
太医皱着眉,洛盛轻咳两声。
“直说就是。”
“您。。。今日是用了什么药。”
大太监站到一旁。
“之前神医给的药浴。”
“可有方子?”
大太监支支吾吾的,这神医过于神秘,不肯让人看见自己用了什么方子。
若不是之前试药的都没出事,洛盛也不敢这么尝试。
他伸出手来,让大太监扶着他坐起身。
“可是诊断出什么了?”
太医面色为难:“这。。。”
洛盛皱着眉;“快说。”
“您身子本就不受大补,可这脉象却。。。”
太医叹了口气:“过于强盛了。”
洛盛抬眼看着他:“这不是正好?”
“陛下有所不知,脾胃虚弱,身子强健,明显是大补了。”
洛盛越发觉得心头不舒坦。
“所以呢?”
“这样的虎狼之药,直保一时,保不了。。。”
太医没敢把下面的话继续说完。
洛盛面色立马冷了下来。
“你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太医立马趴伏在地上。
“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可是牵扯到洛盛的身体,他哪里敢说谎。
洛盛闭了闭眼:“让那个神医过来!”
大太监应了一声,连忙让人将神医带过来。
那人回来的很快,面上有些不好看。
“神医。。。神医让太后娘娘带走了!”
洛盛冷笑一声:“怎么,朕人还没死,他们是不是很失望。”
大太监一口气没上来,赶紧跪了下去。
“陛下。”
“你现在带着人,去把神医给朕喊回来!”
“是!”
大太监慌慌张张的往外走去。
洛盛却有些不死心。
“依你之见,他这药,到底能不能医治朕的病?”
太医有些纠结。
“这。。。臣没有看到具体的方子,不敢妄下断言。”
洛盛轻笑一声;“无事,等会朕就会让你看见方子。”
这宫内乱成一团,谢知安将信一如既往的寄了出去。
这偌大的谢府,就剩了谢知安和几个家生子,还有老管家。
他们走的隐秘,谢家骤然少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引起洛盛的注意。
但是谢知安却不得不这么做。
虞商商那边来了信,告诉他不日就要宣告各国,荒城的存在。
这荒城毕竟明面上是安陵国的。
这样的事,简直是直接打了安陵国的脸。
洛盛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加上到时候虞商商和洛渊的身份暴露出来,恐怕京城里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谢知安只能趁着夜色,将人一个个送去荒城。
他自己留在这里,不过是仗着三两分的本事。
加上谢家还有些东西需要处理。
明面上,谢家的未来当家人总不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喃喃了两声。
“这丰清,总不能棋都不下完吧。”
荒城,城主府。
昨夜闹腾到了半夜,虞商商也有点撑不住了。
今早的时候还要起个早,见一见纪商家。
她轻叹口气,凑到了洛渊的身前。
“阿渊,这下我可算明白了为何君王不早朝了。”
洛渊转过身去:“为何?”
“自然不是因为美人在侧,而是。。。”
“根本起不来啊。”
洛渊轻笑一声:“看来满满这赖床的本事,全是和她娘亲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