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婉扯了扯身上的睡裙，夜晚的温度是很冷的，无处不在的寒风总能从袖口、领口之中钻进来。
她舔了舔下唇，唇珠鲜红挺翘，瞧着诱人又艳丽。
除了他们走动发出的脚步声，周围没有一点声音，给气氛平添几分阴森。
“这条路这么长啊……”
黑影说：“地下室在负二层，离你的卧室稍微远了些。”
温婉婉杏眼微动，黑琉璃一般的眼眸漂亮又温柔，“这样啊。”
她搓了搓手臂，后背发凉。
总感觉身后跟着什么东西……
黑影侧过脸看了看温婉婉略显紧张的面容，他低声说着话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我小时候经常在晚上偷偷跑出房间，一个人在古堡里走来走去，越黑的地方我越想去看。”
温婉婉抬头，“不觉得很吓人吗？”
黑影笑着摇头，“我很享受一个人的时间，谁也看不到我、注意不到我，我想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温婉婉说：“你小时候父母管你管得很严吗？”
黑影敛下了眸子，“我没有父亲。”
温婉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抓着睡裙的手一紧，“抱歉。”
“没事。”黑影继续说：“他们都不怎么管我，在我记事没多久母亲就出事了……”
“我的不幸也许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奠定了。”
温婉婉一愣，顾颂的脊背一直都挺拔如松，好似什么困难都不能轻易摧折他，坚韧而强大。
“怎么会……”
黑影猩红的双眼微微闪烁，“人鱼和人类结合的肮脏血统，就不该存在。”
他话语中的自我厌弃浓烈到温婉婉不禁皱眉。
“我卖了无数再生人鱼，将他们能生育的部分器官，在转手的那一刻就做了切除，让她们生不了孩子。”
温婉婉没忍住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进行人鱼贸易？”
黑影的眼神幽深复杂，他看了看温婉婉精致又天真的眉眼，轻声说：“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维持这里能量运转的设备，每一秒都花去了我大量的资金。”
他拉住了温婉婉的手，指节用力的捏紧她，好似怕她会逃走一般。
“我早就知道母亲是活不过来的，只是一直不想面对事实。艾博士给你注射的药剂确实对我母亲有一定的帮助，但成功率低到我不想拿你去赌。”
黑影声音嘶哑粗砺，却很温柔缠.绵。
“我不舍得。”
昏暗的走廊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以及温婉婉愈加强烈的心跳声。
“啪啪啪——”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清脆的拍掌声。
艾博士自黑暗处走了出来，浑身已经没了几日前见到的干净整洁，他胸膛上是一片被人抽打过后的鞭伤，形容狼狈。
“真是感人肺腑啊。”
黑影警惕的上前一步，把温婉婉拉到了身后。
“顾颂也是绝情，我明明在帮他，他却对我赶尽杀绝。”
艾博士叹了口气，“也罢，那种没良心的贱.种能指望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黑影眸子危险的半眯，“你逃出来了？”
艾博士耸耸肩，道：“是啊，不逃出来怎么能见着这场戏呢。”
他声音冰冷，“夫人救过我，我不会看着她永远沉睡在水箱里，所以温婉婉必须死。”
黑影冷笑，“那你试试看。”
艾博士竟然还笑得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枪，直直的对准了站在温婉婉前面的黑影。
“滚开，不然我这一枪可就直接打在你头上了。”
艾博士看向温婉婉，碧绿的眼眸多情又迷人，“放心吧婉婉，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的。”
“毕竟，我还是很心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