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那个最近因为工作过于忙碌而很久没露面的男人,范无救撇撇嘴,怪声怪调的说:“人家可是大忙人,好几天都不出现一次的那种,谁能有本事和他形影不离啊。”
池鱼摇摇头‘啧’了声,调侃道:“老范,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什么?”
“像一个迟迟等不到自己丈夫而满口怨言的小娇妻。”
池鱼说小娇妻三个字的时候格外加重了音调。
果然,范无救刚一听完,耳朵倏地就红了。
他瞪大眼睛,眼也不眨的看着池鱼,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胡说什么呢,我可是男人,纯爷们!”
池鱼耸耸肩,“问题不大,要是老谢愿意的话,他也可以是你不回家的小娇妻。”
范无救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
他先是无语了片刻,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眼中的光骤然熄灭,扯着嘴角低落的喃喃道:“他也是个男人,怎么给我当小娇妻。”
池鱼缄默了须臾,继而喊了声范无救的名字,“老范。”
范无救猛然回神。
“在滕淳和温琸的事情上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到你自己这儿反而犯糊涂了?”
池鱼稍作停顿,本想抬手拍拍范无救的肩膀,可因为顾忌着故渊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只好作罢,轻声道:“娇不娇妻的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池鱼说罢,不再多言,侧身牵住故渊的手后,与他并肩离去。
池鱼这番话对范无救的冲击不小。
他刚听到这话的那天就在原地驻足了半天,回到工位上后更是一直在失神,连工作失误率都直线上升。
后来几天他也总是一个人坐在工位上盯着窗外发呆。
直到池鱼生日那天,他才终于有了些精神头。
“诶诶诶,你那气球不能放那儿,你放那儿池鱼都看不见,那摆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不是,薛礼,你这蜡烛怎么能买白色的啊,多不吉利啊,趁着池鱼还没来,赶紧换成红的!”
薛礼闻言,看了看手中的宴会蜡烛摆件,有些呆萌的说:“啊?要换成红色的蜡烛吗?可是这种欧式蜡烛摆件,不都是白色的吗?”
“啧,我说问题出在哪儿了呢,我们一帮华国人,用什么欧式蜡烛摆件啊,换,换成华国的,看着就喜庆,吉利,不像这堆白蜡烛,看的我都想找几个吹唢呐的过来了。”
范无救撇撇嘴,吐槽的毫不留情。
正当薛礼还想试图说服范无救的时候,范无救却丝毫不给薛礼机会,一个转身,直接面朝正在摆放花束的柯平。
“柯平,你这花定的不行啊,太少了,都不够摆满大厅,这样,你打电话让他们再送,再送……”范无救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道:“再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吧,图个吉利。”
“九千九百九十九?”柯平目瞪口呆,扫了眼满堂的花,试探的说道:“不是,八爷,现在这儿已经有一万朵花了,你确定还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将近两万朵花,这到底是生日宴现场还是花市啊?
范无救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耸了下肩,云淡风轻的说:“有什么问题吗?这么大个场地,两万朵花都放不下的话不如趁早推了重建。”
范无救说着,见气球那儿还没处理好,无奈又焦灼的说道:“不是那么摆,是那么摆,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说罢,范无救踱步离开。
柯平看着范无救离开的背影,心想:问题不是放不下,问题是两万朵花实在是太多了啊喂!
柯平正想着,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嗓,“就听他的吧,今天是他死后陪家人过得第一个生日,他开心。”
黑发如墨,眉目清俊而淡然,说话的人是谢必安。
柯平虽然不知道范无救死前的事儿,但一听谢必安都这么说了,连忙点头允诺下来。
晚上七点,这场生日宴的主人公准时抵达现场。
池鱼本来是想早些来看看有哪里可以帮上忙的,可范无救不许,偏让她七点再来。
她知道范无救心里想的是什么,不愿意驳了他的好意扫了他的兴致,于是只好按照范无救的吩咐,在七点准时出现在清水绿堤。
这一次池鱼跨过奈何桥后,桥的另一侧不再是投胎办事处,也不是庙会现场,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又豪华的宅院,看起来特别像电视剧里皇上去潇洒享受的地方。
由于池鱼在认识故渊后实在是去了太多金碧辉煌的地方,所以她这次见到这处宅院时反应平平,并没有觉得多震惊。
跨过宅院第一道门后有一条长长的石头路,路的一侧是石头山与湖水,另一侧则是一片青青绿地以及一颗参天古树。
古树枝干粗壮,叶子也很大,纵然是在月光下也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而在它旁边不远处便是这座大宅的主屋所在。
池鱼牵着故渊的手,与他一同走向石头路的尽头。
在大门打开后,倏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便落下数不清的礼花彩带,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男男女女不约而同的祝福声:“池小鱼,生日快乐!”
眼前的彩带影响到了池鱼的视线,但就算这样,她还是看到了大家脸上真诚又欢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