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化肥的鬼母自然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被禁锢在这里。
她见挣扎无果,披头散发,目眦欲裂的瞪着池鱼,声音嘶哑的呐喊道:“池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玷污了神明,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话池鱼都听腻了,她抠了抠耳朵,看都懒得看鬼母一眼。
可池鱼不介意,不意味着故渊会不在乎。
只见他眸光一凌,指尖稍稍勾了下,继而几只目光呆滞却又相貌极其丑陋的鬼从泥土里钻了出来。
“舌头……”
“舌头……”
几只鬼七嘴八舌,一边爬向箬笙一边喃喃道。
“呦,食舌鬼,这可是个稀罕玩意,有些年头没见到了。”北阴大帝挑了下眉,戏谑的说道。
“食舌鬼?”来冥界越久,池鱼就发现她以前对冥界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少得可怜。
“对,食舌鬼,顾名思义就是,吃舌头的鬼。”北阴大帝说着,用下巴指了下箬笙,道:“喏,你要是不理解的话就自己看看,看完你就懂了。”
池鱼听罢,顺着北阴大帝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几只鬼贪婪的盯着箬笙,在爬到她身边后,互相配合,扒开她的嘴巴,活生生的将她的舌头拽了出来。
“呃——”
剧烈的疼痛让箬笙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几只鬼置若罔闻,仍是如机器人般反复重复着:“舌头……舌头……”
只是细看,会发现他们的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呆滞,而是散发出贪婪的光。
几只鬼一边说,一边争先恐后的争抢舌头。
抢到后,忙不迭的塞进嘴里,意犹未尽的品尝起来。
故渊觑了眼满口鲜血的箬笙,语调幽幽的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侮辱池鱼的机会?既然你这舌头你用不上,那就把它留给有用的人吧。”
故渊说罢,牵起池鱼的手。
他侧首看向北阴大帝,淡淡道:“我答应你会放过枉死城,但我也说过,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池鱼的人,都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所以……”北阴大帝试探性的问了句:“你是还不打算放过鬼母?”
故渊垂眸,不疾不徐的说道:“所以从今天起,我要鬼母日日受雷火铁鞭之刑,那些池鱼曾受过的苦难,我要乘以数倍的还到鬼母身上。”
故渊是在北阴大帝的见证下诞生的。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北阴大帝要比冥界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故渊的性格与手段。
他太知道当故渊说出这段话时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丝毫没反驳,听故渊说完后就点了点头,答应故渊会按照他的嘱咐处置鬼母,绝不手软。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故渊不想再带着池鱼在枉死城多留。
他回眸看了眼那棵合欢树,随即便想要带池鱼离开这里。
“等等!”倏然,北阴大帝出声说道。
故渊停下脚步,回眸凝视北阴大帝。
“那个……那个……”
北阴大帝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他欲言又止,再看到故渊眉宇间出现不耐烦的神情后,咬了咬牙,沉声问道:“孟婆神她……可还安康顺遂?”
故渊低低的‘嗯’了声,不再多言。
北阴大帝闻言,嘴角倏尔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北阴大帝摆摆手,示意故渊离开。
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池鱼清晰的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了落寞二字。
回去的路上,池鱼满脑子都是北阴大帝孤寂的背影。
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问故渊:“老板,这北阴大帝和孟婆神之间,是有什么故事吗?”
故渊抱着池鱼,不愿多讲,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不过是一段爱而不得的陈年旧事罢了。”
池鱼见故渊不愿多说,也没追问,只是在脑海里不断的脑补这二人之间的故事。
离开枉死城后,故渊与池鱼又回到了他们最初跳下的那口枯井。
还没等池鱼好好伸个懒腰放松一下,就猛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池鱼,你丫的可算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老谢在这等你等了多久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你知不知道……你……你……”
范无救有些语无伦次,那些在他等池鱼时想好的责备的话,等到再见池鱼时,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紧紧地盯着池鱼,片刻后,低头,有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到鼻尖,最后无声的砸到地上。
池鱼想过范无救会为她担心,也想过如果她还有命活着出来,那范无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她千想万想,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范无救竟然会哭。
池鱼见状,鼻尖止不住的泛酸。
她上前半步,轻轻地抱住范无救,声音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啊哥,让你担心了。”
池鱼说完,范无救哭的更凶了。
“你丫的还知道我会担心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有主意啊?那枉死城那么凶险,你不让我陪着你,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池鱼,你下次要是再敢私自做主,我就去你家把你的那些酒全都扔了,我气死你!”
范无救还是范无救,就连威胁人都那么独具一格。
池鱼忍俊不禁,险些破涕为笑。
她又抱了范无救两秒,掐着故渊爆发的临界点,及时松手,转身抱住故渊躲在他的身后,笑盈盈的说道:“你才舍不得扔我的酒呢,我那些酒都是极品,你偷喝了它们还差不多。”
范无救嘶了声,抬手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说道:“我堂堂东方鬼帝,想喝酒还用偷?我随便勾勾手指,那些鬼就抢着送上门好吧!”
话落,没等池鱼吱声,倒是谢必安率先抬手敲了范无救额头一下,“说话注意点儿,鬼帝是不可以私下受贿的,乱说话,当心冥王大人惩治你。”
范无救一听,悻悻的耸了下肩,笑道:“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老板,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故渊当然不会往心里去,他不仅不会往心里去,他甚至连范无救刚才说了些什么都没听到。
毕竟他现在满心想的只有一件事,是时候把池小鱼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