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如此恨我,我对你的心意究竟是爱慕还是愧疚,重要吗?”
南颜不做回答,而是语气幽幽的反问,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瞧他这般反应,怕是已经春心萌动、情窦初开了吧。
清缘咬着牙不吭声,那层薄薄的皮肉都被手指关节顶出了白色,也没有挤出一句重要或者不重要。
确切的说,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问出那句话。
明明已经拿到解药,只要等着看南颜自食恶果就好,何必多此一举问清她的心意。
况且就算她心悦自己又如何?
成亲后日日面对他这张与宁奕临一模一样的脸,她真的不会如鲠在喉?
过了足有半刻钟,清缘也没说话。
南颜本就没指望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坦诚心意,偏过脸,眼尾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难过与失落。
“本宫还有要事与丞相商议,你先回去吧。”
清缘浑浑噩噩下去凤辇,站在青天白日下,却被一种强烈的孤独感笼罩。
他得到了解药。
南颜已经没有钳制他的把柄。
也不会再用铁链锁着他。
是终于解脱,还是被抛弃了……
南颜到时,林闻庭和其他几位重臣已经在御书房恭候已久。
她表达了一番歉意,对方赶忙回礼,并未因她是女儿身就有所看轻,几人专心商讨如何削藩。
等大臣们离开,南颜这才拿起放在案头的密函。
她慢条斯理拆开,看纸张上记叙的关于南黎的近况。
南颜第一次出云京,还是去那么危险的战场,她不放心,便让随行的人三天两头给自己报告一回。
从目前这段时间来看,南黎表现得非常好,一点都没有皇帝的娇气,还会向各位军师虚心求教。
南颜忽然觉得让南黎出去历练一趟也不错。
就算是圣明的君主也不能一味纯良,往往那些杀伐果断的狠角色,才会更加令人心悦诚服。
批完奏折,南颜着手绣宁奕临的荷包。
这回她选了黑色底布,绣的花纹是金元宝,虽然俗气,却寄托着她最美好的祝愿。
这辈子是没可能了,希望他下辈子暴富,给自己送最值钱的礼物。
……
在智囊团们的辅佐下,南黎率领几十万大军势如破竹。
抵达后短短三日,就从夷族人手里夺回了被强占的禾雀城。
他没有举办庆功宴,稍作休整,便又出发去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另一片土地。
这天,大军安营扎寨,侍从又在角落里拿着笔写写画画。
南黎瞧见他好几回了,皱着眉头把人叫上前,目光审视。
“你是夷族人派来的细作?”
侍从大惊失色,赶忙表明身份,“皇上,奴婢是从宫里跟出来伺候您的小德子啊,怎么可能会是细作!”
南黎眯起眼睛,“那你背着朕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小德子小心翼翼观察南黎的脸色,“回皇上,是公主、”
南黎一听关于南颜,狭长的眼睛立即睁圆。
“公主放心不下您,这才交代奴婢记录您的日常起居,用信使传回去。”
“这样啊。”
南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摸着下巴。
“那你记得在后面补上,就说朕十分思念皇姐,以致茶不思饭不想,面容憔悴……
不行不行,这样写皇姐该担心了,你别急着送,朕出去散散心,好好想想。”
南黎说着走出大帐,眺望远方红灿灿的落日,惋惜皇姐不能同自己一起欣赏这样壮阔的美景。
他没有注意到,有个人不起眼的男人正打量着他,悄悄握紧腕上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