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原本正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南颜收拾清缘,哪成想火会烧到自己头上,握住南颜的手指支支吾吾。
宁奕临说的那种混账话,断断不能让皇姐知晓,可人的的确确是他打的,一时半刻实在想不出个好理由。
“许是哥哥如厕时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头吧,皇上宅心仁厚,又怎会恣意欺辱一个重病在床的伤患。”
清缘出言帮南黎解围,只是他的好心非但没能得到对方感激,还收获了两片眼刀子。
南黎心里门儿清。
自己刚才还要把清缘五马分尸,结果人家转头就把‘宅心仁厚’这四个字往他身上贴,不是挖苦又是什么?
南颜看清南黎的小动作,只觉得无比闹心,刚要张口,就听房间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公主,前摄政王已经醒了,他说想见您。”
“那就让宁奕临想着吧,长公主岂是他一介罪臣能呼来唤去的。”
南黎不假思索下令,非常不满宁奕临颐指气使的态度。
他以为他是谁,竟然胆敢指派皇姐去见他?
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南颜确实抽不出精力再去顾及宁奕临,掐了把南黎后,扬声吩咐太监。
“你回去告诉怀渊,就说天色已晚,本宫明日再去看他,让他好生歇息。”
“喏。”
小太监应了声,脚步很快消失在门后。
可没过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动静,这回是宁奕临拖着病体来到了华英殿。
小太监来到南颜面前,战战兢兢请示。
“公主,前摄政王说,你若不见他,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等到您答应见他为止。”
南颜听到这话,眸子暗了暗,不用想也知道宁奕临来者不善。
毕竟他气昏之前,三人间的关系还是一团未解开的乱麻。
“黎儿,你先……”
“我不走。”
南黎头回不等南颜把话说完就匆匆开口,眼神坚决,打定主意盯着这对不安好心的兄弟俩。
南颜想着宁奕临头上的伤还找到主,便同意他留下,让太监将宁奕临请进来。
接二连三遭受重创,宁奕临身体负荷已然达到极限。
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像是赤脚踩在刀尖上,僵硬、迟钝,面无血色的脸更让他有种风一吹整个人就会散掉的虚弱感。
“清缘,去搬张凳子过来。”
清缘听到南颜的吩咐,乖乖起身去桌子那边搬过来一张圆凳,放在宁奕临身后。
但宁奕临没有坐,他只盯着南颜的眼睛,平静无波的面容下隐藏无数惊涛骇浪。
“我只想问公主一句话。”
南颜一声不吭,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宁奕临没让南颜等太久,很快道出自己来找她的目的,一字一顿。
“此时此刻,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我还是宁奕姫。”
南颜为了救他宁愿豁出性命,他不信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宁奕临话落后,房间里静悄悄。
南黎和清缘亦看向南颜,眸子里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
南颜知道自己今日不给出答案宁奕临绝对不会罢休,目光在两个男人相似的眉眼停留。
她大可以说只喜欢宁奕临一人,回头再找清缘解释,将自己是为了顾念宁奕临的身体才会言不由心。
但以宁奕临的执拗和睚眦必报,他怕是会让她当场杀了清缘以证心意。
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南颜才缓缓启声。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对你们二人,皆是真心实意。”
“好一个真心实意!”
宁奕临笑了,笑里带着浓浓的自嘲与讽刺。
他宁愿听南颜说从未对任何人付出过真心,也不想与人平分她所谓一片赤诚的情爱。
“如果今日我与宁奕姫只有一个人能活,你选谁。”
“为什么一定要选,你们就不能都好好活着吗。”
南颜眉头紧锁,世间有那么多女子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也没人在乎她们愿不愿意啊。
自己比那些臭男人有权有势多了,仅仅就只要他们两个人而已,不过分……吧?
“不能!”
宁奕临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他的瞳孔被一道道红血丝包裹,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
“要么你和他一刀两断,要么你我二人就此恩断义绝,我宁奕临绝不与他人共娶一妻!”
“宁奕临,你好大胆子,谁准你对皇姐大呼小叫的!”
南黎怎么可能看不出宁奕临仍想着一个人独自占有南颜,厉声呵斥后,压低眉眼阴阳怪气。
“多谢你的提醒,朕已下旨,召全城适婚男子入宫,择日便为皇姐选纳三夫四侍,你一个谋逆罪臣,朕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没有将你碎尸万段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想当驸马,简直痴人说梦!”
那时的宁奕临满心以为南颜深爱自己,只要南黎松口,她自然会嫁给他,不成想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清缘见南颜看向自己,立即道:“只要能陪在公主身边,无论什么身份对奴而言都无所谓,哪怕公主面首成群,奴也心甘情愿侍奉左右。”
南颜又看向宁奕临,见他依旧是那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幽幽叹气。
“我可以承诺,除了你们两个,再也不会有第三人,这样你也不愿吗?”
“我不愿。”
宁奕临一字一顿,他无法接受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哪怕对方与自己拥有相同的面容。
南黎乐得开心宁奕临自己找死,扬声唤来宫人。
“将罪人宁奕临押入天牢,待三司会审理清所有罪状,斩首示众以昭天下。”
“慢着。”
南颜赶紧阻止,以宁奕临如今的身体状况,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怕是人还没到天牢就咽了气。
南黎握住南颜的手,拖长尾音撒娇,“皇姐,这云京多的是男儿,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强求他这个不识时务的犟驴。
再者说,你若喜欢他的脸,这不是还有一张吗,清缘扮起宁奕临时,文武百官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分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