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昨晚只睡了片刻,白日里又一直强撑着没休息,整张脸都白得厉害。
她见萧奕正坐在罗汉榻上看书,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萧奕看也不看南颜,修长片刻的手指将书翻了一页,漫不经心问。
“明威夫人何罪之有。”
南颜戚戚然,“臣妾已将凤镯遗失,数日苦寻无果,皇上若要降罪,请处罚臣妾一人,莫要牵连无辜。”
“难怪夫人一而再再而三推脱,原来当真是弄丢了。”
萧奕笑了笑,视线从书本上的小字缓缓流过。
南颜等待片刻,没等到萧奕说接下来的话,抬起眼眸,只见他又翻了页书,一派云淡风轻。
南颜眼神可怜,“皇上会将臣妾斩首吗?”
萧奕依旧不看南颜,“金科玉律,难道明威夫人是想让朕为了你枉法徇私吗。”
“皇上乃天子,您就是法,您就是律,您所言所想,天下人谁敢置喙半句?”
南颜说尽好话请求,可对上的却是萧奕愈发坚定的眼神。
“正因为朕是天子,才更要至公无私,否则又如何坦然磊落的坐在高堂之上,受万民拥戴。”
萧奕减轻赋税,严查官员贪墨,重工修筑河堤濠梁以防洪涝伤民,以国库补贴药铺为百姓治病,还令各地官府招安强人匪寇……
君子论迹不论心,就连南颜也不得不承认,萧奕是个造福黎民百姓的好皇帝。
可偏偏,自己是这位仁君心尖上的一根刺。
南颜膝行到萧奕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皇上,看在过去的情谊上,求您留臣妾一条性命,朗源和婕儿还小,他们不能没有母亲。”
萧奕闻言笑了声,他放下书,眉梢微微挑起,表情既像是在好奇,又像在讽刺。
“朕倒不知,朕与明威夫人之间还有什么情谊。”
南颜动动嘴唇,好半天才挤出几个磕磕绊绊的字节。
“妾、妾与皇上年少相识……情投意合……”
南颜的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一只大手钳住,脸颊被迫高高仰起。
萧奕居高临下,幽深瞳孔里没有半分光亮。
“当时你就是像这般,求朕让父皇为你与赫硕凡赐婚,还说只要朕能助你得偿所愿,继续从前的私相授受也无妨,这便是你口中的情谊?”
声音止住,萧奕欣赏着南颜的脸色瞬间白如纸,过了片刻,用指腹擦去她腮上的水渍,低沉嗓音听起来有种诡异的温柔。
“颜颜,纵使朕真心爱你,也容不得你如此践踏皇室尊严,不必再说了,朕会赐下鸩酒一壶,你回府后便自行了断吧,也算为你和侯府保全颜面。”
嘴上说着要人命的狠心话,可他那双眼睛里,这分明盛着爱意与难过。
萧奕放开南颜,从榻上下去,缓步往外走。
南颜回味萧奕方才的眼神,迅速爬起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簌簌眼泪将他后背的衣裳都打湿了。
“皇上,不要,臣妾不想死。”
【攻略目标黑化值下降至一百六】
萧奕停下步子,唇角翘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轻轻叹息。
“明威夫人,此举于礼不合,望你自重。”
南颜手臂越发用力的抱紧,将自己的身体与男人无比贴近,嗓音凄婉。
“皇上,从前妾混账迷心,千不该万不该做出那种错事,愿皇上开恩,给妾一个弥补您的机会,往后,妾身心皆由您……”
南颜将手探入萧奕前襟,见他一动不动,动作越发大胆,缓缓向下游离。
萧奕将南颜这段时日对他的胆怯惶恐都看在眼里,虽说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可见她为了跟赫硕凡的那两个孩子真的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心头讽刺更浓。
像她这般薄情寡义的女子,也会对人一往情深。
萧奕将南颜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拿出来,转过身面对她,眉梢眼底尽是嘲讽。
“朕没有想到,你为了苟活,会连一丝礼义廉耻都不顾。”
南颜的手腕被攥得发疼,她惨然一笑,抬手勾住萧逸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肩膀微微颤抖。
“若能用残败之身给皇上带来片刻欢愉,是妾荣幸。”
萧奕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南颜,逼着她迈出这一步后不必再装深情。
“你也知道自己身躯污秽,凭什么认为还能以此为饵爬上龙床,南颜,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南颜踉跄着差点摔倒,她听到萧奕的羞辱,一个字不说,再度扑进萧奕怀里。
萧奕冷着脸又推了把南颜,这回直接将她推到地上。
“丧夫数月便迫不及待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明威夫人的‘忠贞不渝’真是让朕长了见识。”
南颜咬着唇,不管不顾再次贴上萧奕。
如此几个来回,萧奕终于不再抗拒,他任由南颜抱着,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
【攻略目标黑化值下降至一百五】
“过几日朕让母后邀你进宫,能不能让朕既往不咎,看你自己表现。”
南颜欣喜抬起头,她眼眶还红着,像极了一只侥幸逃生、惊犹未定的幼鹿。
“谢皇上开恩。”
南颜露出笑容,踮起脚想献吻,却被对方偏头躲了过去。
“回去吧。”
南颜低低的嗯了声,缓缓放开萧奕的腰,“臣妾告退。”
南颜往外走时,萧奕干脆背过身,完全不想多看她一眼。
南颜出门前停在原地整理散乱的衣服,回头透过沙帷看到男人挺拔的身影,无声骂了句假正经。
还能怎么表现,不就是想让自己主动勾引他吗,就算他欺负了臣妻,一切也都是她这个水性杨花小寡妇的错。
道貌岸然的人,越是克制自己就越是扭曲阴暗,难怪这狗东西梦里那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