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利,咱们走。”
瞥了眼疯疯癫癫的潘迎娣,沈青笛喊上江胜利,俩人顺着方向找去。
“青笛,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潘迎娣这种奇葩啊,我真是服了,每天看到她都闹心扒拉的。”
江胜利一边走一边吐槽。
随手从地上捡起了石块,用手攥着在土墙上面滑动,留下了一路的黄土渣渣。
“你把石头扔了吧,划太重会被老乡发现的。”
沈青笛实在忍不住了,善意提醒道。
用黄泥土抹的外墙,被长期的风吹日晒,本来就不堪一击。
江胜利玩心重,手劲很大。被她提醒后转头看向刚才路过的地方。
马上被吓了一跳,土墙上歪歪扭扭的出现了一道鸿沟般的缺口,全是被用尖锐的石头划掉的。
“哎呀我靠!又手欠了。我上学那会手就闲不住,用削笔刀把书桌给凿了个洞。”
江胜利露出窘迫的笑容,把石头扔向了远处。
沈青笛早就发现了他是学校里的那种熊孩子,所以见怪不怪的微微一笑,推开了养猪场的大门。
队里会派专人负责看守养猪场,害怕猪会出问题或者是有什么变故。
“大爷,我们是来打扫猪圈喂猪食的。”
院子里有一个老头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睛打盹儿,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走近后,江胜利过去碰碰他的肩膀,说明来意。
大爷睁开一只眼睛,快速扫描两人,确实没有异常后点点头,“去吧。”
哼,幸亏不是上次那个女知青。
千万别让他再碰到了,折寿嘞!
整个大队的养猪场,占地面积得有几百平方。
在一个巨大的棚子里挖的深坑,周围都用水泥垒起了高墙,最上面那层又用红砖进行了加固。
“哎!快看,还有小猪圈,专门给小猪崽住的!”
江胜利顾不上难闻的气味,养猪场的景象让他大开眼界,兴奋不已的尖叫。
额的神啊,全是猪头,到处都是猪鼻子发出的轰轰轰~
黑猪白猪还有花猪,大猪小猪胖猪!
“哎哎哎青笛,你快来看,这头猪怎么尾巴还会打弯儿哈哈哈笑死了我了!”
此时的江胜利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的很。
沈青笛也在打量周围的环境,原来所谓的猪粪太多没地方下脚,指的是猪圈里面。
大坑被从中间分割成一个一个的猪圈排起来,面积都不同。
有的里面放了两头猪,有的是单猪宿舍。
大猪住的宿舍面积就大,小猪就放在又被分成二分之一的猪圈里。
猪圈的地上布满了粪便,厚厚一层伴随着湿漉漉的液体。
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那是猪撒的尿。
而过道除了零星散落的干猪粪,其实还算干净的。
沈青笛指指角落里的工具,对江胜利说,“那有背篓和铁铲。
“啥破玩意儿啊!这背篓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就底不漏,其他的地方都露。”
江胜利轻而易举的把拳头从背篓的侧面塞进去,然后又毫不费力的收回来,骂骂咧咧的吐槽。
“好的背篓都用去背地瓜土豆和玉米了,队里怎么可能让你用来背猪粪,快点干活吧。”
沈青笛轻笑一声,也被他耍宝的动作给逗笑了。
“暂时还不行……”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完全不见方才的激动。
“怎么了?”
江胜利狠狠咽了咽口水,把拳头从背篓里掏出来。
伸到沈青笛面前,慢慢摊开,“你看……”
五根手指头缝里,布满了黑色的粘稠物体,有种臭烘烘的味道。
“噫~”沈青笛看见近在眼前的猪粑粑,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迅速转身小跑到门口通风。
粪在猪圈里是一码事,粪在鼻子前面又是另一码事……
强大的视觉嗅觉的冲击力,让人容易当场吐出来。
“嘿嘿,不好意思,我去问大爷哪里有水。”
江胜利尴尬的笑笑,习惯性的想用手抓头,又反应过来,赶紧缩回去。
院里就有水盆,大爷很嫌弃的给他指了指,“待会盆冲干净。”
门口晃悠晃悠走进来一个人,姗姗来迟的潘迎娣非但没有内疚,还企图想指责俩人。
“沈青笛,江胜利,你俩为什么不等等我?一抬头,全跑了!”
还以为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潘迎娣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的扭腰摆臀。
结果被村口的老奶奶当成了她发羊癫疯,喊来老大爷拿拐杖敲了她四五棍子。
偏偏这俩人是最不愿意惯她臭毛病的,充耳不闻,继续各忙各的。
最激动的反倒是养猪场大爷,从凳子上蹭得一下跳起来,震惊问道,“你咋又来了?那么多的知青,你怎么又被派来了?”
“大爷,原来你记得我呀?我是小潘!这么多知青,你你居然能记得我的相貌!”
被人认出来,潘迎娣很骄傲自豪。
“呵,怎么可能不记住。让你来铲猪粪,你磨洋工磨了一天,好不容易推了一车,全给我倒在门口了!”
大爷指了指对面的小平房,那是养猪场的宿舍,他每天就住在里面。
上次潘迎娣推车推翻了,把满满一车的猪粪倒在门口。
“大爷,她给你打扫干净了吗?”沈青笛倚在墙边晒太阳,好奇的问道。
反正是三个人的活儿,其他俩人还没开干,她更不用着急。
“哼,她打扫干净我还生气做甚?!我让她重新铲车里,她把铁铲扔给我就跑了!!”
不提也罢,一提就上火,大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才不是那样的!”
潘迎娣两手叉腰,替自己辩解。
“那车粪是我倒的没错,可下工时间到了,你也听见了吧?外面在喊下工了下工了!既然不是我的工作时间,凭什么继续铲粪。”
默默旁听的沈青笛,眉头皱成一团。
她真的特别好奇,潘迎娣怎么把歪理说得理直气壮的。
此乃脸皮厚,寻常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