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失魂落魄的回到翊坤宫,看到孙妙青还在,不禁道:“你不是一向与昭嫔莞嫔交好,你让她们帮本宫求求情吧。”
“娘娘…”颂芝有些心疼,华妃知道这个是不现实的,可是事到如今,华妃根本没有办法,皇上不见自己,皇后定然不会帮助自己,太后也卧病许久。华妃突然觉得白活了这些年竟连一个知心的人也没有。
孙妙青安慰道:“娘娘,你别着急,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谢谢…谢谢你。”华妃带着哭腔,哪怕微弱的机会,她也不愿放过,第一次真诚的说出感谢。
晨时,要去给皇后请安,华妃起来化了浓妆,不急不慢的起身。尽管现在已经失势,华妃依旧看不惯皇后。
景仁宫里上演着大戏,安陵容看着曹贵人声泪俱下的控诉华妃,沈眉庄加压着目光,眼中有些泪光,甄嬛面色冷凝,敬妃心中高兴,但面上不变。
华妃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脚便对着曹贵人踢了过去,曹贵人趴在地上哭泣,华妃指着曹贵人:“本宫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出卖我。”
皇后厉声道:“华妃,你竟敢如此放肆,是当本宫不存在吗?”
“不让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回吗?”华妃不屑,对着曹贵人就是一顿踢,众人都纷纷惊的站了起来。
安陵容道:“华妃娘娘息怒,事情还没有调查明白,娘娘这样气急败坏的,岂不是坐实了您的罪证。”
华妃一下便愣住了,皇后道:“事关重大,赶紧去请皇上过来,华妃这个样子恐怕现在是问不出什么了。”
华妃一甩袖:“皇后要问什么尽管到翊坤宫来问,臣妾恭候。”推开一旁的宫女,便走了。
皇后喝道:“翊坤宫的人,个个都要审,一个也不能放过,尤其是周宁海。”
华妃的宫中所有伺候的人都进了慎刑司,华妃便呆坐在座椅上,目露凄凉之色。江福海刚刚来过,年羹尧已经被贬为杭州城门的看守,就如华妃如失了魂一般,也痛恨玄凌的无情。
“快,欢宜香,快用完了,赶紧点上。”恍惚间,华妃喃喃道。
孙妙青穿着淡青色的衣裳,踏着黑暗而来,望着从前不可一世的华妃。
华妃勉强一笑:“你来了,也只有你肯来了。”
孙妙青拿起欢宜香,放在鼻间只觉得香味刺鼻:“娘娘这么喜欢这欢宜香?”
华妃扬起一抹笑意:“这是皇上独独赐给我的,旁的人都没有。”仿佛陷入了回忆:“那年我刚刚进王府,别人都怕他,只有我不怕他。他经常带着骑马射箭打猎,去哪里都带着我,后来我有了孩子,他更高兴了。”说着声音慢慢低落:“可渐渐的,他就不那么高兴了…他的眉总是微微皱起,我都想抚平,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不会让孩子有事……”
“娘娘没有想过,为什么皇上渐渐不高兴了吗?”孙妙青打断华妃的回忆。
华妃嘴角一抖:“我,可能是因为皇上害怕这个孩子也会夭折。”
“娘娘总是喜欢自我安慰,以前你不明白,如今你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你不愿意面对罢了。”
华妃颤抖着身躯,孙妙青坐在离华妃不远的凳子上:“后来,年大将军战功赫赫令皇上很是忌惮,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皇子,那么难保年大将军不会谋反,支持这个皇子上位,所以该怎么处理掉这个孩子呢?”
“当时适合的人,肯定便是端妃了吧!端妃出身武家,也令皇上有所头疼,而端妃又与娘娘交好,选择端妃是个再好不过的决定了。”
华妃颤抖着道:“不,不是的,你别说了!!!”
华妃不愿意相信,可是,端妃的隐忍,否认,皇上的态度,都让华妃的信念动摇。
“果然如皇上预想的那样,娘娘的孩子没有了,娘娘愤怒之下给端妃灌了红花,端妃从此再也不能有孕了。”孙妙青顿了顿:“可是,娘娘还这样年轻,还是总会再有的,到时候可怎么办呢。后来啊,皇上便想到,如果用一种药,能让娘娘在无知无觉中再也怀不上孩子,那岂不是更好。”
华妃只觉得浑身冰冷,唇齿打颤:“什么药……”
孙妙青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香料盒,华妃看了一眼,只觉得血液都要凝固了:“不……不…不会的。”
孙妙青幽幽道:“娘娘不信?可是这香,为何只独独娘娘才有呢。更重要的是,皇上还曾经让怀孕的莞嫔,不要随意进入翊坤宫呢。”
华妃只觉得万念俱灰:“不…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哈哈哈哈……”
华妃痛哭流涕,一瞬间没了活着的念头,还好孙妙青一直留意着,拉住华妃的手,没让她起身:“娘娘,死是可以解脱一切,可是您就不想好好活下去吗?年家只有你了,多少人在看着你的笑话,你就想这样一死了之?毫无意义吗?”
华妃低着头看不清眼神:“那我还能怎么做!我什么都没有了。”
孙妙青道:“皇上虽然对娘娘诸多算计,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娘娘的,只要有皇上的愧疚,您还有希望,您不想替您哥哥侄子报仇吗?”
华妃默默不语,孙妙青陪伴了一会,便悄悄离开了,这个时候被人发现进过翊坤宫是不妥的,还好华妃失势,翊坤宫都没有什么人。
不仅仅是华妃,孙妙青听着安陵容的分析,也觉得彻骨凉意,原来这就是皇帝吗?孙妙青想起来问安陵容的话。
“姐姐,您说皇上也会这样算计了你吗?”
“我有什么值得皇上算计的,一个家世低微的宠妃,不会对前朝有影响的。”
“姐姐与如此凉薄之人在一起,不会觉得害怕吗?”
安陵容轻笑:“不抱有幻想就不会失望,我一直都看的明白,所以不论他如何对我,都不能伤我分毫。妙青,你也要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