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你们所耗费的精力和财力,远比熔炼这批货物来的更实惠。
至于那些已经熔炼了的,可以提取其中材料,再进行分类,虽然提炼出的东西不比以前的纯,但只需要加入其他材料,照样能做出绝品好物。
比起当做一堆废料扔掉要好很多。粗略统计,你们不仅可以省下即将亏损的一千万两,还能把已经亏了的那些钱连本带利捞回来。”
弥幺幺这话说的刘家三人眼睛都直了,他们哪里敢这样想?
这些日子以来,梦里都在求着老天爷别让刘家再亏钱了。
“……你这话说的容易,要不是这档子事儿发生在我们家头上,我能说的比你唱的好听。”刘璋弱弱的说。
这样的好事,刘家上下都想发生,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允许好吗?
“教主夫人的想法是好想法,但……但做起来实在是太难啦……我们也试过换材料改善,可这东西实在是叫人无从下手……
连改善现成的我们都做不来,更别说让我们把那些材料再提炼出来了……不是我们反驳您的意见,实在是我们无能啊……
现在我们只求着不亏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话间刘顺兴眼泪簌簌而落,宽厚的肩膀抖个不停,大手抹过眼角就是一片通红。
能把一个商业大亨逼成这个样子,可见那些人做的究竟有多过分。
“教主夫人,今日请您来实在是我冒犯了,我这就叫人送您回去。万一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牵连到了您,我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刘顺兴情绪崩溃,哭哭啼啼的说着就要给弥幺幺下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请您多费些力气保他一条性命!”
弥幺幺傻眼,但肢体还是本能的做出了搀扶他的动作的,刘晋也被他爹这几句话说的心情低落,一手扶着他爹一手悄悄抹泪……
闹哪样……明明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这爷仨儿就这么经不住打击的?
“那个……刘伯伯,提炼材料的事情我很拿手,交给我就好。改善箭头的话,你们只需要按照我一会儿吩咐的步骤来做就是了。”
弥幺幺轻声细语的开口,生怕声音大一点都能让刘顺兴更难过。
听过她这话爷仨儿都是一僵,刘晋满眼都是不可思议:“莫非六小姐就是传说中的炼器师?”
“咳,从一些书上正巧学会了这些皮毛,算不上炼器师……”
“可您连红鸾剑都复刻的出来啊!这怎么可能只是皮毛之学?”刘顺兴惊愕。
弥幺幺尴尬。
她难得才勉强学会收敛起自己的傲气和高调,怎么这些人反倒不吃这一套了?
谦卑有礼过时了?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看到这两块石头了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弥幺幺又道:
“此乃无上石,价格可比竹角司雷珠贵得多。
但它实用性非常大,可塑性也是极高的,一会儿我给你们演示一遍如何用它替代原先的箭头,你们学会了就可以教给匠人们去做了。
然后晋儿你晚一点跟着我学习如何提炼,学会这个技巧,以后就再不会出现浪费钱财的事情了。”
言毕弥幺幺将其中一块无上石递给刘晋,带领三人绕到铸器台正面,拿来家伙事儿就开始制作。
从切割石头的力度,到切割的材料薄厚,再到冶炼时用多大的火,注入什么灵法,一口气全教了出去。
巴婉吊儿郎当的坐在栏杆上的,嘴里嚼着粘牙的麦芽糖,手里还用灵法操控着一对儿糖人互殴。
走廊上咚咚咚的跑步声传来,她立马抬头去看,见来者正是等了许久的宁儿,不容她走到自己面前,便跳下来主动迎上去了。
“怎么样?表姐可好些了?”巴婉急切问道。
宁儿这一路可是一口气都不带歇的往回跑,这会子气喘如牛,一面摆手一面摇头,道:“回表小姐的话……
听说大小姐是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回来的。
丫头们去收拾房间的时候拿出来了一套血淋淋的衣裳,还瞧见桌子上放着一堆药,盆子里也全是血水……”
一听这话巴婉整张小脸都耷拉下来:“这个祝子书到底搞什么名堂?难不成云修又跟她约架了?走!去看看!”
说完她将手里的糖人分了一个塞进宁儿嘴里,气冲冲的就走了:“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不可!”
尝着嘴里甜甜的东西,宁儿惊得眼睛都瞪大不少,回身看着巴婉的背影,嘻嘻一笑便跟了上去,谁知还没追上,巴婉猛地又回头:
“你刚从那边回来,何必再跑一趟?回去歇着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言毕彻底走了。
宁儿笑意更浓:“谢谢婉儿姑娘。”
经过一夜不间断的修复,玄天珠的情况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
曹肃和萧弦坐了个对面,两人这一夜盯着玄天珠的眼睛都没合过一回。
“它的灵力虽不比以前半点,但总归是救下了。”萧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昨天那架势看起来就像是要碎成渣一样,真是叫我捏了一把冷汗。”
曹肃淡笑却未言语。
从昨晚后半夜开始,他的脑袋就隐隐的泛起痛了,清晨那会子,他的五感都在衰弱,到现在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是反噬。
若非他尽力克制着,反噬带来的痛苦会更可怕。
“话说您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六小姐啊?我师父给我布置下来的任务,我到现在都没有完成……
他老人家您是知道的,来去无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
我真的不想挨打,您得空了还是早点带我去向六小姐请教驭兽术吧,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去也行……”
说完萧弦没人住看了眼曹肃,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用极小的声音说:“反正你们都生米煮成了熟饭了,我还能把她怎么着啊?”
阿弥?
脑中弥幺幺的笑脸和声音一闪而过,曹肃体内禁术彻底发作,胸腔里好一阵波动,最后腥甜只涌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