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入了我的梦了?”岁无涯问。
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弥幺幺有些错愕,僵了半晌,她看看蚊子,最终才将目光投回师父,“没有。”
做出这样的回答,弥幺幺自己也没想到。
岁无涯眸光一凛,很快又被爬至眼底的怅然挤占。
师徒二人就此对视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使得蚊子一连好几次觉自己的存在很没必要。
为什么一口否认?是因为真的没去师父的梦境吗?
当然不是。
岁无涯接连两次提起“梦境”,可见她去的所谓的意识界,就是能通往他梦境的地方。
是害怕梦境里的东西对师父来说有什么威胁吗?
那更不是了。
无非就是看见了弥肆和祝子书而已,为何要怕?
弥幺幺不明白。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说出去了,那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岁无涯所想的,不过还是梦境里的步虚词罢了。
宿命的纠缠,和滔天的罪仇,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放过步虚词的原因。
“孩子,今日你不仅救了我,还补好了天道裂痕,这两桩事可是立了大功。
想必你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气运会很好,在合适的时间段里修炼能有更好的收获,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啊。”
不知过了多久,岁无涯这样说道。
“知道了师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弥幺幺回答,脸上虽还挂着笑,心早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好,明天就是天司局试炼了,等过了仙盟会大典之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岁无涯又补充,随即抬起拐杖,再次在她头上点了点,在她满眼的疑惑目光之下,弯下腰笑眯眯就说:“借了你的星力,现在还给你。”
“师父给我点化了三根仙骨,这点星力您还要还给我,我……”
“三根仙骨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收你为徒这么久,咱们师徒二人统共才见了三回。
什么都没教给你也就罢了,反倒让你替我做了这么多,现在想来,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
打断她的话,岁无涯笑得更浓,之后又作出一个“嘘”的手势,喜滋滋道:
“回头空闲下来,咱们师徒二人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就当是互相讨教了。”
“多谢师父赏识。”弥幺幺说,话音未落眼前人就散形消失,害得她愣了足足一刻。
只等房门被敲响,她才回过神。
“是谁?”
“六姐姐,是我,阿川……”弥远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怂。
闻声弥幺幺一面下床一面整理衣裳上的血迹,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想那个师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自己的苦衷,然后想得睡不着,想找姐姐借那本书看。”
弥幺幺的动作僵住。
蚊子更是一脸黑线,强压着火气就问:“你们到底背着我看了多少?!”
弥舞月被伏生亲自牵引着去了宫聿房中,临进去之前,他没好气的看了眼对方,“你最好有些眼力见,不要试图勾搭你不该勾搭的人。”
弥舞月同样冷眼,“这就是你不听吩咐,特意拖到这会子才带我来这里的理由?”
“弥舞月,你可知这阴司的往生权在我手上?你胆敢对我大不敬?”
“往生权?你或许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往生的。”说完弥舞月抬脚就进了门。
门并未被她关上,她身上本就只穿了两件,却在进门后的瞬间,当着伏生的面脱了一件。
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上去很是美好,可惜伏生只骂她一句:“下贱。”
言毕挥手关上门,转身就化作蛇形攀附在门口柱子上,他要等着里头完事,好冲进去揍宫聿一顿。
宫聿端坐在床上,主神形态的他看上去是有些吓人的。
弥舞月不怕。
她勾勾笑意轻步前去,在距离宫聿还有三步的地方就将身上最后一层也脱了下来。
光溜溜的靠近蹲下,趴在他的腿上,拉来他的手,对着手背就是一顿轻舐。
转眼便是她一人的低吟。
“殿下,要了我吧……殿下。”
“你还有什么招数?”宫聿低声问道。
闻此言,弥舞月勾唇一笑,手爪子不自觉的在他腿上摸了几下,扬着诱人又充满欲望的脸,胸口上下起伏,颤起的余动不断摩擦着宫聿膝盖。
是两团柔软,她试图倾身去尝尝不一样的东西。
“五小姐当初就是这样抢走幺幺夫婿的吗。”清冷之声仿若醍醐灌顶。
弥舞月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去,对上已经化作人形的弥肆,浑身上下所有色欲之心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两手捂着身子往后退去,她愕然盯着对方:“怎么会是你!”
弥肆眸光阴寒,稍稍俯下身,胳膊支着膝盖就道:“只要你欠幺幺的东西还不了,你的宿命最终程,就必定是我。”
“弥幺幺?又是弥幺幺?!”弥舞月咬着牙质问,不过片刻她忽的又笑:“所以你们师徒二人果真苟且于世?!哈哈哈!借着师徒的名义,你们没少做吧?”
弥肆微微眯眼,却听她继续说:“你半天不为所动,可是因为她太厉害了?可惜你再喜欢她,她终究也会躺在曹肃身下!”
话音刚落,弥肆大手一挥,灵法穿过她的身体,顿时击散了她一股魂,惨叫声也随后就到。
殿外的黑蛇听了,瞳孔只发生微微变化,之后便顺着柱子爬上房顶,不知从上头去了什么地方。
它知道宫聿在给小幺报仇了。
“你脏的就像一滩烂肉,有什么资格诋毁我的幺幺?幺幺与我相识之时,比我还要大上几岁,趁早收了你那令人作呕的脏心。”
骂毕,宫聿又恢复主神形态,扬手抽了弥舞月的所有魂魄,又重新进行编织,“不是所有人都想往生,你不一样,你休想往生。”
太阳初照之时,祝子书又坐在窗口看书,她的头发还似往常那样披散着。
在冬日清晨寒咧咧的风中,青丝微微起舞,远窗外的红梅显得很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