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总和她过不去?”董弱有些无语,说罢又一次盯向悬崖那边,道:
“你说会不会是混进来了别的什么人?”
闻此言陆天当即又是一道放声嘲笑,哎呦连天的叫了几道才夸张的说:“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是有几条命敢这么玩儿?
这又不是什么没皮没脸的门派,这儿可是天司局,你别那么痴傻好不好?”
说完他又弓起腿往后一靠,满眼戏谑,“亏你还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人,满肚子的之乎者也都放去茅厕里了?
这种没头脑的事儿若是我说说也就罢了,怎的从你嘴里冒出来了?简直无趣。”
董弱从来不恼,听过这话尽管是锁眉,担心的也是深渊里的情况。
顿了半晌,他又痴痴地说:“或许他们就是想给天司局找麻烦呢?
弥幺幺身份不凡,若是在这里出事,左监司那位不得掀了天司局的房顶?
恰好天司局和左监司又是不同领域的两大机构,若能翻脸,对封川还是很不利的。”
“傻啊你?对封川不利这事儿根本就站不住脚。”陆天反驳,随即坐直了身子,盘起腿来对着董弱招招手。
待对方到了自己跟前,他才幽幽说道:“天司局确定试炼时间,至今连半个月都没有。
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布出如此精细巧妙的局的,因为祝子书和弥幺幺大打出手根本就是不可控因素。
在她们动手之前,试问谁能想得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说完他忽的一顿,明明冷风吹不到他,他还是打了个寒颤,“多疑他们是冲着弥幺幺来的?”
董弱凝眉,尚未思量什么,却听陆天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妙哉!简直大快人心!”
“……”
董弱再沉默。
那些人真的是冲着弥幺幺去的?那为什么他看见的,明明是那些东西自始至终都在追击祝子书?
这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天司局试炼又出事的消息传进弥家,整个三房的情绪都跟着低沉下来。
饭桌上吃饭,众人轻微的说笑声和三房这几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没想到这次试炼这么久,也不知道六小姐怎么样了……”赵仙儿叹息阵阵,筷子就摆在眼前,她却一口都吃不下。
弥远川和弥远山亦是如此,兄弟二人平日本就不大喜欢交流,如今更为沉默,与对面吃喝两不误的褚香秀形成鲜明对比。
弥幺幺若是死了,手里捏着她把柄的和能轻易杀了她的就没有了。
更何况弥家内府管治大权又捏在自己手里,现下弥长丰身子骨越发不硬朗,头上还压着个曹肃。
那老东西顾前不顾后的,更是无法辖制自己,到那时候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褚香秀心里这样想,疯了往上扬的嘴角更是明显。
弥柒铃坐在她身边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寇音音和春月芷婵的事情,哪里还吃得下一口饭?
“三爷,那边儿后廊上的二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单单给您摆了一桌酒,想同您叙叙旧说说话儿。”
一个小丫头步子轻轻的上前来传话,才说完要走,弥远山抬起眸子便斜了眼角落那几桌乐呵呵的人。
起身,两手负在身后,在众人看来之时他只漠然开口:“妹妹现在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你们就是这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
一听这话几个外廊养的毛头小子就笑,“三爷都说了她生死难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没个准信儿您就不准我们吃喝了,她要是真死了,我们岂不是要陪葬?”
“就是,三爷这话实在没理。何况就算我们拿她的命当一回事,也不见她厚待我们,我们跟她又不熟。
假惺惺的关心难道不虚伪?反正我觉着怪能恶心人的。”
“住口,三哥说话的时候何时轮到你们插话顶嘴?”弥远川猛地起身怒斥,随即对着弥远山恭敬行礼,道:
“三哥,咱们还是出去说罢。”
应了一声,弥远山投给众人凛冽目光,随即抬脚出门。
守在一旁来传话的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赵仙儿之摆摆手,“叫他有什么事直说就好,莫要叨扰阿山了。”
“是。”
经过弥远川的一声斥责,在场众人的欢笑气氛被打僵,现下静悄悄一片,看上去诡异的很。
褚香秀只觉得不满,瞥了眼赵仙儿便笑:“三太太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起六小姐了?”
轻笑,赵仙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就算往日我和六小姐多有纷争,如今她和阿山阿川交好,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到小的们。
况且我也没个什么把柄在六小姐手里,她就算对我不满意,表面上也是原意给我留个体面的。
我关心她不是应该的?倒是四太太,你不仅仅是她婶子,又是她姨娘,按理说你们关系更亲密才对。
你不关心她就罢了,怎么还不准我关心了?真是奇怪。”
“你……”褚香秀无言以对。
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索性她也闭了嘴。
又在飘雪了。
弥远山站在院子里,伸出手去接,待雪花落在自己手背上,凉凉的感觉递进心间时,他的惆怅又深几分。
“三哥不必忧思多虑,姐姐她是弥幺幺,她可以化险为夷的。”弥远川轻笑着说道。
听过这话弥远山只觉心中所感陈杂无奈,长叹一口气,揉揉身边人小脑瓜,“但愿吧。”
曹肃和萧弦分别被困在幻境之中至今没有被放出来。
岁无涯每每看见曹肃,总能冒出一股子无名火,为防自己不失手送他早点结束这一世的旅程,他早早的就走了。
补上他f4之位的,是卜西洲。
“怎样?可有算出来什么?”他满面焦急的问向寒江子。
寒江子满头虚汗,摇头叹气一系列下来使得卜西洲更为难受,最终二人又将所有希望投给江上酉。
“只能看这些孩子的造化了……”江上酉回道。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