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跨两个大境界修士的一鞭子。
让惠无和尚险些丢了半条命,若流莹剑君没有收力,只怕是当场就能将人抽扯分家。
位低者挑衅高位者,也无剑君尊称,还一口一个他他他。
真论起来,惠无和尚挨这一鞭也是应当。
旁人无法求情,连掸尘寺的住持凌霄子也不能斥责流莹剑君半句。
但在众目睽睽下,自家弟子被抽鞭子,无疑是抽他们掸尘寺的脸面。
墨无鸣虽是天眇子的弟子,但其修为若是过了元婴中期,再在宗门有个职位。
那以后修真界的修士,见之都要恭敬称呼一声流莹道君。
若再讲究些虚礼,金丹修为以下的修士和道君说话都要行礼叩拜。
因这一鞭,场面有些诡异的岑寂。
月卿芝打破僵局,问:“惠无,你指证流萤剑君可有何凭说?”
“呜呜...”
被抽烂的嘴,并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异常渗人。
惠空嘴角鲜血直流,被一鞭抽在嘴上,哪里还说得了话?
就发出些呜呜声都是流唾喷血。
打人不打脸。
但不给墨无鸣颜面之辈,他可不吝啬给些教训。
这一鞭也的确起到震慑作用。
众修士再看流萤剑君的眼神,都多了敬畏,少了直白审视。
墨无鸣收回赤莲玄鞭,转而也质问起惠无,“你刚刚说,是我杀了元宗主,可有证据?
若是你拿不出证据,全凭两张嘴皮上下一磕,就吐出污蔑之词,那今日,你便活不得了。”
闻言,惠无心中后怕不已,他虽想为惠空报仇,但到底惜命。
再说,他的确是没有一纸一线的确凿证据。
正愁如何善了。
又听衡缘子道:“流莹剑君,我掸尘寺弟子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打打杀杀,更轮不着你在我掸尘寺面前冲派头。”
墨无鸣冷嗤一声,目露鄙薄,“照你这么说,那沧澜宗宗主便是被你所害,而你是受掸尘寺住持凌霄子所命,意图逼乱我沧澜宗,妄图取而代之。”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沧澜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衡缘子也是额角猛跳,因被说中秘事,他连嘴都回不得。
见状,元清子大怒:“流莹剑君简直狂妄至极!劝你莫要大放厥词!”
墨无鸣扯起嘴角笑了笑,又是半讥半讽道:“怎么?你们掸尘寺弟子可以化胡言乱语,本君便不行?”
“什么道理可不是你们说了算,更不是你。”
最后一个你字,咬字极重,隐含威胁之意。
众人听得心惊,对于这个流莹剑君,更多了层深刻认知。
此人不如表面看起来好说话,是个手狠又心思城府深的。
领教过的人,早就知晓。
因此静休、静匀、静蝉三位佛修,还有寻欢门几人都没敢跳出来指摘半句。
流莹剑君的狂妄言词,还有出手狠辣的行事作风,直接杜绝了所有人的置喙和猜忌。
谁敢乱说一字,他也不管你是何门何派,出手就是往死里抽。
墨无鸣虽是从下界凡间而来,但生于世家,又是官家公子,自小便对驭人训奴的事耳目有染。
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心里自有一杆称掂量,哪头轻了些,他就拨过去点,哪头重了,他就往回拨弄些。
总归是,做事要左右权衡得失。
待人左右要平衡利害。
掸尘寺住持凌霄子见此人如此嚣张,心头隐藏不快,却并没发作。
沧澜宗如今没了元守承。
了玉剑尊又遭了暗算,说到底不过是山雨欲来前的嘴硬,再嚣张也不过是大厦将倾。
想到这,凌霄子面上不怒反笑。
而这一纵即逝的笑,却没逃得了旁人的眼。
事情没个定论,你说是他,他推说是你。
无凭无据,谁也不认。
这桩逆天祸事也便成了无头悬案,虽是成了悬案,但到底谁是害死元守承的凶手,各自心里都有数。
*
冥府河底的灵脉流最终还是以啄罄道君的旧制分割。
只因流莹剑君的一句话。
“谁若不服,便同我打上一场,能从我手底下活命,再来提如何分。”
在场除了凌霄子是化神期,其余能说上话的都是元婴期。
修为和墨无鸣相当,却苦于不是灵体双修,真动手起来可不是擅一招毙命,又会法阵的剑修对手。
凌霄子修为高深,能打过流萤剑君,但他身为掸尘寺住持,不方便出面。
若是和流萤剑君动手争如何分灵脉流,那就坐实了墨无鸣先前说的话。
奈何门内小辈分的弟子无人可应战。
分隔灵脉流的事便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大事即成,忍了数千年,也不差眼前这点亏。
有人能吃亏。
有人却是一点都吃不得。
蛤蟆草如此,墨无鸣也是如此,总归是主仆,脾性还是有些相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