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吃痛，墨无鸣也顾不上，怀里人说的话，让他推也不是，拒也不是。
只能憋压着自己，低声唤她名字，“扇儿。”
语调里隐含着求饶意味，但林亦扇根本不管，只细细慢慢地亲他。
一寸寸碾压他的嘴唇。
行动之前，她是忐忑犹豫的，但决定之后，林亦扇可不是轻易受摆弄的性子。
从小到大，她说要，就必须要。
墨无鸣放在身侧两旁的手，只需轻轻一挥就能推开林亦扇。
但每次一挨着她，这双能甩着赤莲玄鞭抽爆人头颅的手就成了旁人的。
半分都不听他使唤。
渐渐地，还跑到她腰上，伸入衣襟里…
扇儿是他的人，墨无鸣不许也不准她找别的男人。
他没那么大度，也没那么宽的心。
可如今外头的局势，让他不能沉溺于情爱，也不该再和她继续缠磨。
*
第一次，在江浮峰他可以拿她是自己的婢女作借口。
第二次，他也可以说是为了给她修为。
那这一次呢？
他要怎么去说服自己？
墨无鸣心中顾忌太多，怕任事态发展下去没法收场，他是沧澜宗弟子，不管闹出什么乱子。
一切都能归罪到是妖女使手段诱引了他。
可她呢？
他的扇儿怎么办？
那些人若是知道他和她互生情愫，还私会缠绵，又岂会放之任之？
“扇儿，不可以，我们不该继续下去。”
林亦扇退开些，嗔他一眼，“我就要。”
“这样对你不好。”
被她亲得如染上一层胭脂的唇，说出的话却不讨喜。
她还是固执地不讲丁点儿道理，“我不要你所谓的好不好，我就是不想一个人，你必须陪着我。”
陪着她可以，可拿什么身份陪着她？
墨无鸣圈揽着她，看了好一会，最后才逼不得已一般地承认自己的无能。
“扇儿，我给不了你名份，也没法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他就不该再碰她，更不该再管着她，拖着她，不让她与旁人在一处。
“……”
林亦扇有些怔愣，她何时要过名份？
也没想过要公开和他在一起。
不过，这些话不能提，她只靠在他怀里笑了笑。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不是为了你的修为，也不是为了你的剑君名头。”
“只是单单想要你这个人，今天天气好，我便和你见面，明日天气不好，我就不与你见面。”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只是不想一个人，需要一个人陪伴，而那个人，我私心里觉得应该是你，也只能是你。”
一番渣女言论，林亦扇说得是如天气般的随便，她可不对任何人负责。
但落到墨无鸣耳里，却是扇儿心里有他，不为名利，只图他这个人。
甚至清楚两人的割裂身份，可以不要世俗里的嫁娶和责任。
愿意和他私下躲藏着享受这份偷来的欢愉。
他更是心疼她，“扇儿…”
这时，窗外淅淅沥沥地落起了雨，入了夏，雨水总是来得又猛又急。
林亦扇望着他，又眨眼坏笑，“下雨了，你走不了了。”
墨无鸣的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抽散，她拿在手里晃了晃，荡着圈儿地甩了出去。
“我也不让你走。”
明纱床幔落下。
他知道，他是真走不了了。
*
甘泽城晴了多日的天，一下就是几天几夜的雨，像是把前头几日缺失的都填补上。
墨无鸣刻在骨子里的内敛情绪，还有保守腐旧的思想。
就注定他挡不住她的歪缠。
只要是她主动，他除了被动接受，和被动找理由接受，别无选择。
林亦扇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次次给出理由。
然后一次次得逞。
第一次，在江浮峰，她是无依无靠的弱质凡人，在以夫为天的教条制度下长大的墨无鸣，自然认为她一介女子需得有人托付终身。
否则根本难以立足。
加上她被挖掉心脉里的净祟玉莲台，受了伤。
因此，稍怀愧疚与怜惜的墨无鸣，自然就担了责。
第二次，她成了半妖。
跑回沧澜宗，为他订婚而来，还撺掇他和她一起跑了。
那点将破未明的情，与身为男人的胜负欲，都让墨无鸣选择相信她是为他而来。
毕竟谁会相信，与自己勾搭的人根本对自己不来电？
多少都是有的。
而且必须有。
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的回应有多可笑，甚至是难堪。
*
墨无鸣待她的心意，林亦扇怎么感觉不到？
她又不傻，又不是看不见。
只是那点心意有多少，她感觉不出。
但他从来就没提过，也没跟她承诺过什么，心底必然是有一堆顾虑。
所以这一次，就由她主动一些。
要是前几日，她寻到沧澜宗的时候，墨无鸣不见她，又或者见了就直接拔剑相向。
林亦扇肯定不会做出这些事，当时就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扇儿，在想什么？”
自背后抱着她的墨无鸣察觉到她的走神，语气有些沉闷。
林亦扇收回思绪，随口哄人，“在想你。”
他凑上去咬她耳朵，怕咬疼了，只轻轻磨了磨，“骗子。”
“……”
被说准了，林亦扇心虚一瞬，又转过脸，亲了亲他下巴，算作安抚。
“那我不想你了，今日是第几日了？不是说沧澜宗事多吗？”
墨无鸣抿唇笑了笑，心满意足，“我也正要和你讲，你不想回龙龙山，就住在离这不远的丹山。”
林亦扇靠在他臂弯，“丹山？魅妖幻术的那个丹山吗？”
“正是那处。”
墨无鸣一霎有些窘迫，目光紧紧追着她，好在她没嫌那地界不好。
丹山原是魅妖魅山苍的老巢。
如今他回了妖界，那处洞府就空了出来，如今让扇儿住在那，也近便。
墨无鸣虽已是剑君，但宗门发到手的灵石，大部分都被天眇子克扣了。
真正到他手里的灵石并不多。
而且那些灵石除开买材料淬炼护羽剑和赤莲玄鞭。
剩下的都拿来吸取灵气增进修为了。
好在他会炼些基础丹药，伤药，也能画些入门级别的符箓出手。
不然实在难以维持日常开销。
所以眼下，他包里实在没有多余、富足的灵石供扇儿享用。
墨无鸣心底盘算着等过些时日，他同元家正式定下以后，拿到灵石，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扇儿置办些像样的家私和首饰。
“扇儿，你愿意这般委屈地跟着我，我不会负你。”
林亦扇眼含泪意，羞涩地轻“嗯”一声。
有种终于得到有情郎的苦情女既视感。
其实泪是她强行挤的，只敢鼻音嗯一声，可不算答应了什么啊。
以后墨无鸣也不能找她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