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胜酒力,恐怕不能……”
凰绯清迅速变了脸,倒满了一杯推到元景的面前,“今天可是个开心的日子,老师不陪清儿喝,清儿会不高兴的。”
废话不多说,凰绯清端起同样满满的一杯御赐贡酒,一饮而尽,好不干脆利落尽显女子潇洒好爽。
男人俊眉微蹙,纵然杯中酒水苦涩,他也没再拒绝,紧跟着干了凰绯清敬的那杯酒。
俗话说,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
只有第一杯和无数杯之分。
三两杯酒下肚,凰绯清脸不红气不喘,眼底如月光一般清明澄澈。
反观白衣如谪仙的清俊男子,一双清冷的琥珀色瞳孔蕴染着一层暖色,那张容颜出尘绝艳。
单单是看着他这张脸,纵然是心里再委屈,再愤恨,凰绯清发现自己前世为之付诸一炬的所有热情。
都能在瞬间死灰复燃。
感情,真是一件好没道理的事情,先爱上果然输得一塌糊涂。
“你在想什么?”元景神色是有些恍惚了,可他并没有醉。
透过此刻凰绯清清澈动人的眼眸,他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凰绯清眼睛里的自己的样子。
元景从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清冷淡薄的形象。
“阿景~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心在想什么吗?”
少女空灵的嗓音萦绕在他的耳边,如同沁人心脾的甘泉。
听着凰绯清软糯的嗓音叫着他的字,身体好似浑身触电s麻了一边,他的耳根子隐隐发烫,“咳咳……你莫要再这样唤了。”
于理不合。
被有心人听到了,还不知道如何编排出有辱凰绯清名声的事情。
“本宫不在乎。”凰绯清看着他,半晌移不开眼。
元景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极其不自在,抓起一杯清水往嘴里猛灌,难得将心头的不安和燥热强行压下。
“阿景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人觊觎,为了彻底断了别人的念想,不如阿景留给我来祸害好了。”凰绯清美眸含着淡淡的笑,娇柔无骨的身躯滑入他的怀抱。
呼吸间,男子间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特有的男性气息。
元景身体僵硬,双手无处安放,怀中的可人儿发出格外愉悦的轻笑声出来。
“老师~你那么紧张干嘛,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只有我们俩。”凰绯清觉得他的反应有趣极了。
意料到他会反应激烈,凰绯清抢先一步禁锢住他的手腕。
元景纵然体弱,身手却比起一般习武之人强上不止一星半点,二人过了两招,凰绯清索性直接点了他的穴道。
“凰绯清,你解开我的穴道。”
看着她那张嬉笑得意的脸,元景的神色冷若寒冰。
又来这招。
每次都给他来这套,太欺负人了!
“呵呵,阿景你生什么气啊,人家是想好好的和你叙叙旧来着,分明是你不好好配合。”凰绯清也是特别的苦恼。
元景紧抿着唇,周身的气息不如平日里那般温和,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静静的看着她。
叹了一口气,他率先服软,“我们每次非得这般说话吗?”
“是阿景每次非要反抗。”
元景:“……”
他不反抗难道还要任她为所欲为不成?
“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元景气噎。
自古以来皇室的公主皇子都会有专门的帝师来教导。
一众皇子公主都被管教得很好,而凰绯清怎么偏偏是个另类,元景对她的印象简直不能用“顽劣不堪”来形容。
她这……完全是无药可救。
凰绯清两世为人,况且前世为元景做了诸多荒唐事,他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
“想让我以后安分点也不是不可以,老师~我们约法三章可好?”
少女笑意盈盈,一看就是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
元景嘴角狠狠一抽,不做任何应答,在凰绯清的眼里就算是默认了。
少女可怜兮兮的说,“人家不喜欢叫你老师,以后你也不要唤我殿下了,太生疏。”
“不行。”
他没有半分犹豫的否决了。
在这一点上,元景坚决不肯让步,师徒之名一旦确立了,那便永远都是师徒。
“那阿景是不想让我解开穴道了。”凰绯清坐在一旁,慢慢悠的喝着茶,耐心十足的等着他的回答。
元景脸色沉了又沉,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凰绯清。
凰绯清又气又觉得特别好笑,这人怎么还是和前世一样固执得可爱。
偶尔逗逗他,竟也觉得无比开心愉悦,“行吧,知道你脸皮薄,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人前我听你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元景缓缓睁开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继续笑意盈盈的说。
“四下无人的时候,那你就别和我那么拘礼,不然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至于怎么惩罚,凰绯清自有安排,可不会马上告诉他。
万一他听了又不高兴,她还得费尽心思来哄,多伤脑筋。
元景屏住呼吸,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应下了。
“好,我答应你。”
这些天他也想过了,凰绯清于他而言终究与他人不同。
她年幼受了太多的苦,养成了如今这样狡黠多变的性格,一时之间难以改变是正常的。
元景琢磨了会儿,觉得还是得给她更多的时间和空气,凡事暂且都依着她,慢慢教导着,兴许以后就能慢慢变好了。
“阿景,如若你一开始就能这么听话,我也不需要费那么多的心思了。”
少女言出必行,约定好了三章中的第一条,便已经解开了元景的穴道。
随即,她散去了不少醉意,借着时机尚好,命秦管家呈上一张画像。
“这是……”元景不明白她为何让他看这张美人图。
这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招。
凰绯清掩着唇轻笑,“你那么紧张干嘛,知道你近日为了慕云擎的事情奔走,眼下苦于找不到曹令鬃杀人的罪证吧。”
“这名女子是曹令鬃的一名妾室,擅舞剑,还是那种长身如线的软剑。”
她把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至于元景到底能不能心领神会,凰绯清可就不操那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