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凰绯清的嘱咐,弄月特意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准备了不少的礼物亲自去了一趟史府。
史府家底殷实,算得上书香门第,家里虽然没有男丁,可几个姐姐妹妹争气得很,找的几个姑爷个个身份显赫,能力出众。
唯独小女儿最漂亮,嫁的也是几个之中最不如其他姐妹的。
倒不是说四姑爷不好,是相比起其他姑爷要么是做官的,要么家里的老爹是做官的。
唯独四姑爷没什么官家背景,奈何家里有钱,是人们口中说的土财主,暴发户。
弄月来史家之前也算打听过了不少信息,到了之后应付史家那些人也还算得心应手。
四小姐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看样貌挺清秀可人的,皮肤不仅白,还特别光滑水润,近距离看着就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
“听说,你们家公子病重,我们家四爷已经答应看诊了。”
四小姐聂嫣儿朝着弄月浅浅一笑,那声音好似黄鹂鸟唱歌般动听。
“回小姐,弄月此次前来也是奉了公子的命令,特意前来请四爷。”弄月开门见山坦诚来意。
聂嫣儿低头勾了勾唇,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四小姐,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说。”
弄月一直舞刀弄枪的,对于人际交往关系不太了解。
但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在察觉到聂嫣儿有什么难言之隐,弄月在大脑里飞快的组织好了语言,字字恳切的说。
“四小姐,我知道这件事特别的麻烦四爷,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家公子重病缠身多年,找了好多大夫都不管用,四爷是我们做后的希望……”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同意我们家四爷去。”聂嫣儿看她急了,也跟弄月说一句心里话。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着急,而且我们爷也答应了,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呢……”
聂嫣儿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满面愁容的叹着气。
弄月极具忍耐,知道对方是想开条件,只好笑着说。
“四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我虽然是个奴婢,可也能替我们公子做一些主。”
她还就不信了,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千金小姐能够折腾出花来。
倒不是聂嫣儿想故意使坏,实在是弄月一行人来路不明的,又不像是寻常百姓家。
为了避免招惹上一些不该招惹的人,惹祸上身,聂嫣儿自然得慎重再慎重。
“姑娘说笑了,咱们家也不缺钱,我家那口子本也没指望着靠那点医术发家致富过日子,他呀,就是见不得别人受灾受难的。”
话锋一转,聂嫣儿又笑道,“你们家公子是个什么情况呢,我们也不清楚,对于酬劳我们也并不是贪图钱财之辈。”
“这个我明白,四小姐和四爷是难得的好心人。”弄月附和。
见她态度良好,聂嫣儿听着自然舒服不少,便不为难她了。
“姑娘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们家爷听闻公子的症状虽说有几成的把握,到底不是在世华佗,所以得有言在先,若没有医好,你们家公子也不得多做纠缠。”
他们家可不想好事没做好,反倒是惹了一身腥,多不划算啊。
弄月心领神会,为了凰绯清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不管聂嫣儿说什么,她都只管点头应下。
最后,这位大小姐终于心满意足了,弄月才离开史府。
而弄月所不知道的是,在她前脚刚离开,一直隐藏在房间屏风后面的人慢悠的走了出来。
“有劳夫人了,夫人辛苦,今晚为夫亲自下厨为夫人做好吃的。”
男人穿着粉桃色的锦袍,竖着墨发,俊美的容颜艳若三分还不娘,真真是比女子长得还要好看。
他称呼聂嫣儿为夫人,那必然就是弄月一直要找的四姑爷了。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如若那缠绵病榻的不是个公子,我倒真的怀疑是不是你在外面勾搭的相好了。”聂嫣儿娇嗔着朝男人掷了个枕头。
男人哈哈大笑,忙搂着小娇妻一顿猛亲,“胡说什么呢,外头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可连她们一根手指头斗没碰过。”
“听听这语气,还委屈上了不成?”聂嫣儿揪着他的耳朵。
“没,没,没有,怎么会呢?夫人疼疼疼,饶了我。”
聂嫣儿脸色恢复了如常,在他求饶的时候已经松了手。
她清了清嗓子,眯着眼眸道,“明日你去看诊的时候,留意一下那位公子,有什么情况立马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是,为夫明白。”男人格外顺从,不敢反驳。
“另外,听说最近海城多了些生面孔,给我查清楚了,但凡有不长眼,或者破坏规矩的人,剁了扔海里喂鱼就好,不必事事告知我。”
这海城啊,安静得太久了,总有一些人想要兴风作浪。
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海城跟谁姓了。
事后,弄月将与聂嫣儿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向凰绯清汇报清楚。
“这个四小姐,看来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且去打听打听。”
凰绯清来到海城之后,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而史家在海城影响力颇大,史家里边四姐妹唯独聂嫣儿是家里最不起眼,也不管事,却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最不好惹的一个。
凰绯清不知怎么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却也说不上来。
“公主,我看您是太累了,不如先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应付很多人和事。”弄月指的是史家的人。
凰绯清揉着肿胀的眉心,心绪不宁道,“我心里有数,都城那边,山海楼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都城还好,山海楼……据说出了不小的事情。”弄月欲言又止,头皮发麻,不懂要不要说实话。
“你说什么?”凰绯清沉下脸,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说,我看你是不是被我宠坏了,越发不知道分寸了。”
弄月腿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公主恕罪,是……是国师大人不让我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