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动风云数十年的卫律就这样死在了风雪之中。
看着卫律的人头落地,张越心中却看不到一丝的喜意。他只感觉索然无味。 卫律的选择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谁都说不好。 或许就连卫律自己也搞不明白吧。 “君侯,这卫律的人头如何处置?”张湛提着卫律的人头兴奋的走上前问道。 张越摇摇头试图摆脱心中的负面情绪。 “装好,送回长安去吧!”
“诺” 张湛答应一声,立即下去处理卫律的人头。 这个时候天空又开始瓢起了雪花。 四周仍然在不停的响起喊杀声。 汉军仍然在不断追杀四散而逃的匈奴人。 士卒们严格遵循着张越的命令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被一一斩杀。 “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张越终于下达了新的命令。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随着张越命令的下达,战场上同时响起了胡汉两语的劝降声。 此时空中的雪花又大了许多,逃跑的匈奴人非常清楚,这样的天气下即使逃脱了汉军的追杀,最终能活下来的机会也极其渺茫。 汉军的劝降声,对他们来说反而成了天籁之音。 在汉军的劝降声中,一名名匈奴人放弃了逃跑跪倒在了雪地中。 随后在汉军的驱赶下,顺从的向汉军指定的地方集中。 这一刻原本凶悍的匈奴人,仿佛突然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刚刚结束的这一战彻底把匈奴人的心气打没了。 夜幕降临前汉军已然完成了战场的打扫工作。 “君侯此战共计斩首一万四千级……俘虏十四万三千八百七十二口…… 缴获牛羊马匹无算……解救汉人奴隶三万余人……其他奴隶两万余众……” “我军阵亡四百五十四人……伤五百二十九人……” 杨友汇报着此战的缴获和伤亡情况。 张越听完他的回报,不但没有露出欢喜之色,反而紧皱着眉头。 张湛询问道:“君侯何事忧虑?”
张越道,“我军如今不过八千多骑,如何看管这么多的俘虏!”
张湛道:“耿侯之兵,两日后当可抵达!”
杨友这时道:“耿侯之兵抵达后,我军亦不过三万……” 张湛摸了摸后脑勺,“不若以解救的奴隶看管匈奴人” 杨友道:“恐难以实施,各族奴隶身体虚弱……正常行军尚且困难……” 张湛闻言道,“如此……莫非得杀俘!”
张越闻言叹息一声,“恐怕只能如此行事了!”
杨友严肃的点了点头,“若是携带俘虏一起行动,恐怕很难在单于大军追上来之前退回蒲内……” 张湛看了看杨友,又看了看张越:“君侯若是真要杀俘,就交给某来吧!”
张越笑了笑,他明白张湛的意思,“杀俘之事何须尔来扛……某何惧区区骂名……” 言罢,张越下令道,“今晚恐将降温,先予解救的汉人提供御寒之物!”
杨友道,“君侯放心,仆已经安排人为解救的汉人发放衣物了……” 张越点头道,“如此就好!”
…… 转眼已是两日之后,张越击破匈奴大营之事已经传遍四周。 匈奴右大将大惊之下,立即选择了从余吾水退兵。 耿恕在驱逐匈奴伊秩訾王后,已然抵达了张越大营。 两军合兵后,张越终于放下了心来。 路博德的河西军此时也抵达了二十里外,并扎下了营寨。 “耿侯以为如何?”
张越就如何处理匈奴俘虏之事,询问耿恕。 耿恕思忖一番道:“君侯所言甚是,某以为只需携带解救之汉人回军即可……” “其余的匈奴人当全部斩杀,绝不可放归……” “至于他族奴隶,某以为可授予兵器……予其自由!”
耿恕言罢,张艾反对道:“如今这天气,若是驱其离开……彼辈恐将复归匈奴……” 冯奉世也道:“他族奴隶不可予其自便,要么尽屠之……要么携其回军……绝不可听之任之……” 冯奉世出言之后,其余众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越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有了决断。 当日下午张越下达了杀俘令,所有的匈奴男子无论老幼一律斩杀。 只有拥有生育能力的年轻女子才能保留性命。 至于解救的奴隶,则按照万人编为一营。 缴获的牛羊实在太大,张越大手一挥十万余头牛马被送给了路博德的河西军。 命令下达,汉军上下如同机器一般遵照张越的命令形事。 仅仅一夜之间,投降的匈奴人就被斩杀了十万余人。 至于所杀之人,则被筑为京观。 张越还命人在京观前的崖壁上刻石记功。 上书:“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幸运活下来的五万多匈奴女子则被驱赶在一起准备随汉军回军西域。 路博德闻听此事,久久不语,心中不禁忧虑不已。 第二日风雪已然完全停止,汉军把俘虏的匈奴女人们驱赶上一辆辆简陋的雪橇和马车。 随后张越下令全军回师西域。 张越军回师之后,河西汉军也在路博德的指挥下回师居延。 右大将在汉军离开三日后,来到了汉军曾经的营寨。 右大将发现被屠杀的匈奴人之后,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很想立即下令追击汉军,但回头看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 只得长叹一声,一边下令“收拢尸体”,一边派人收拢四散的部众。 汉军回师之后整整七天,壶衍鞮单于领着匈奴主力才回到匈奴人在北海边的营寨。 此时右大将还在继续领着本部士兵收拢被杀的匈奴人尸体。 “单于……” 见到壶衍鞮单于,右大将与侥幸逃得性命的一众贵族哭着跪倒在地。 右大将想要向壶衍鞮单于汇报情况,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左贤王走上前来,先是粗暴的给了右大将一鞭子。 随即高声怒骂道,“情况怎么样,还不赶紧说清楚!”
右大将趴在地上,强忍着泪水道:“屠鳍王与丁零王战死……诸部死伤不下三十万!”
“什么……三十万!”
左贤王高声惊呼,这个数字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右大将哭泣道,“直接死于汉军之手的当有十四、五万……冻饿而死的也不下于此数!”
“如今已经收拢的尸体,已经超过二十万……” 壶衍鞮单于闻言身体晃了晃。 “带本单于去看看!”
右大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领着壶衍鞮单于往前走去。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掩埋尸体的地方。 望着眼前这一幕,壶衍鞮单于大吼一声: “张越,某誓杀汝!”
随后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栽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