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在小世界内时间不短了,安安担心家人午休起来找她,就出现在了卧室内。
出来看桌上手表,才发觉外界的时间刚过去几分钟。
暗自估计了一下,自己在小世界内呆了大概有四十几分钟的样子。
这样自己的一天可就不止24小时了!
安安漂亮的大眼睛忍不住眯成了月牙,开心~!
小世界东西齐全又方便,只是漫山遍野都是野生的动物,没有家禽家畜,这个可以插队后想办法弄进去一些。
粮食蔬果都有,只要定期用意念下种收割就不用担心缺食物,有机会还可以出手一部分,赚点钱。
小世界她的本体可以进去,加上原本有的空间异能,真遇到什么事,安全保障妥了。
小世界内没有被褥,洗漱用品,内衣,日用品等等,虽然可以复制或者创造出来,但是自己空间里正好有,回头进小世界整理一下即可。
这样看来,需要自己准备的东西不多。
当下最需要的就是去黑市出手食物淘换钱票。争取在插队前,去黑市淘换一些粮食出去,换各种票和各种面额的钱币回来。
小世界木屋房间有复制功能,那也得有可以复制的东西才行。更何况一来仓库里有无限的粮食可以换成钱,二来现在的票都是带有效期的,复制多了也没用。
云天市不止一个黑市,其中一个黑市安安远远看到过,就在废弃的旧食品加工厂里。工厂里建筑多又乱,厂区围墙四面破损,周围是破旧的老居民区,道路跟迷宫似的七弯八绕,死角多但是四通八达出路众多。就算有心检查,那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才能做到,围堵包圆更是不太可能。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黑市交易地。
听哥哥提起过,这个黑市有个老大人称德哥,出身微末却讲道义,有路子和门道,多年来一直管着这个黑市,从未易手他人。
当年生明阳的时候因为胎位不正生的不容易,本身先天弱的嫂子产后伤了元气母乳极少,就算王文真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也不是一两天可以补起来的。左天成两口子费劲去供销社或者商场弄到的奶粉也没有多少。
看着儿子营养不足,孱弱的哭声像小猫似的,左安宁一咬牙瞒着爸妈去黑市淘换,结果去黑市路上遇到放学的安安,被缠的无奈带她去了,不过没让她靠近,告诫她看情况不对不要管他赶紧跑之后,让她离得远远的看着骑来的自行车。
后来为了封她这个小机灵的口,只好每次都带她去,兄妹两个互相打掩护,去了好多次。
左天成两口子偶尔看到奶粉罐也想到了安宁去过黑市,两口子不是不知变通的人,私下隐晦的提醒哥哥小心。因为安安乖巧形象深入人心,他们没想到安安也会去,所以从来没提点过安安。
想到这里,安安反而期待晚上的到来,插队的话,南北方农村差异还挺大,就算在冀省内各地也有所不同,要带的东西也不尽相同。早点确定了往后的事情,也好早点准备对应的东西。
时间就在一家人各有所思中来到了晚上。
晚饭过后,除了哥哥的两个儿子放在旁边自己玩,其他人都在堂屋围着餐桌坐了一圈。
左天成参军前就是个文弱的西医学校学生,左天成的父母是解放前随流民躲战乱落脚到云天市的,途中与家中二儿子左天和,三女儿左天姝失散,两个孩子生死不知。左天成就成了家中独苗。
成年后的左天成一腔热血参军做了军医,是跟王文真大哥王文彬同批入伍的。
两人在去参军途中志趣相投逐渐成为好友,经王文彬介绍认识了王文真,并结为了夫妻。
如今左天成双亲在解放后因积劳成疾已先后病逝,没有亲戚在云天市,老家的人经过战乱动荡也失了联。
左天成即便当过兵,仍是举手投足一股儒雅之气,此刻正轻轻蹙眉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王文真坐在他左手边。
坐在左天成右边的左安宁,蹙眉的样子跟左天成十足的相似。旁边依次坐着妹妹和妻子,丁瑞紧紧的拉着安安的手。
沉静了半晌,还是左天成打破了沉默。
“安安,”左天成沉声说到:“你能体谅家里难处去插队,全家人都感谢你,但是爸爸还是要说声对不住你……”哽了一下,带着一点压抑的嘶哑继续:“没有能力护住你……”
话音刚落,旁边的王文真已落下泪来。
左安宁抿唇,带着点决绝说:“爸爸,实在不行,让我代妹妹去插队吧!”说完这句话,他扭头看了下妻子丁瑞。
丁瑞没出声。她不善言谈,但是她支持自己丈夫,更心疼小姑子。
丁瑞妈妈身体不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老来独女,受妈妈影响,丁瑞也是先天身弱。丁瑞爸爸跟左天成是战友,过命的交情。丁瑞爸爸参军前家里亲人亲戚因为战争去世的去世,失联的失联,算是孤家寡人。妈妈是逃难孤女,因为会量体裁衣被政府救助后做部队衣被后勤。
丁瑞爸爸牺牲后,身体本就不好的妈妈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也撒手人寰了。那时丁瑞刚14岁,体弱做不了重活,又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如果不是公公知道后把她带回来当女儿养,供她读书,教她本事当了一名人人羡慕的护士,她当年还不知道会多悲惨。
她感激公公婆婆对她和亲生儿女一视同仁,从未因为她是孤女就颐指气使。跟安宁成了夫妻后,安宁更是对她爱护尊重。所以她对一家子的团宠左安安也是贴心贴肺,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如果不是两个儿子还小,她都有心以左家养女的身份替小姑子去插队。
安安把父母哥嫂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暖。
安安前世父母兄弟姐妹缘薄,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各自另组家庭,也没有亲兄弟姐妹,对安安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亲热。所以现在有这样一家家人,安安觉得完全补足了她曾经的遗憾。
她知道历史,知道很快能回来,家人却是不知道的。
其他人家为了谁当知青谁落户,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的大有人在。她家又是父母上下打点还郑重的给她道歉,又是哥哥想代替她插队的。
她投胎来到这家,这不止上辈子拯救了基地,是拯救了银行系吧?
安安不想让家人考虑谁去插队的问题,也不可能看着哥哥和嫂子分居两地,就迅速说,“爸妈不要难过,插队遇上招工的话,还是有机会回城的,你们好好的,我才更有机会回得来。”
又望向哥哥,“哥哥你不要考虑代我去插队,你工作不做了,岗位也未必能落在我头上,到时候说不定你去插队了,我还是得去。再说,还有嫂子,两个小的也不能少了爸爸。”
“所以,咱们争取主动报名去插队吧,总比人家上门来动员咱家报名的好。”
左天成放在桌上的手,握紧放开又握紧,看了女儿平静的面孔片刻,千言万语堵在心里,低低的回了句,“好~”
“爸爸”安安想转移下大家的注意力,“报名的时候,如果可以,插队日期能晚点就晚点,我好准备好东西,顺便等学校通知拿毕业证。”
左天成点头,“对,走晚一点,确定了插队的地方,让你妈妈好给你准备行李,拿到毕业证,到时候招考试工也好,回城证明也好都要用的。”
看着大家再次陷入沉默,安安说,“明天都上班呢,早点洗洗休息吧!”
王文真说“欸,乖女,你先去吧,我跟你爸坐会儿。”
安安点头,起身回自己房间,哥哥嫂子都跟了进来。
左安宁比安安大6岁。漂亮的妹妹从小就比别人家孩子乖巧懂事不说,有些时候还十分机灵的护着他这个哥哥。他打小就喜欢天天带着妹妹,给妹妹搜罗好东西和好吃的,一年到头为数不多的压岁钱零花钱都花在妹妹身上,在宠妹妹这个事情上花的心思堪比爸妈。
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被逼的要去插队,生离在即。
尤其是在去年西南方爆出欺辱知青的案件后,虽然有很多犯事的人吃了花生米,但是被权势逼着自愿献身,被杀害,被折磨致死致残的人,永远回不到原样了。
虽说这些事爆出来以后各地都在纠察,严禁此类事情发生,但是妹妹还小,万一遇到呢?
想到这里,安宁的手攥紧,指节发白。都是那些人!
“厂里的副厂长白发民,仗着弟弟在某委会,这事情就是他和他弟弟说三道四,四处宣扬,还妄想你嫁给他弟弟家儿子。那个白志明还是你中学的工宣队队员,以前做赤小兵时候就诬陷害死了拒绝他追求的女生一家,禽兽不如!”安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气愤,“我知道白发民这个靠老婆发家的饭桶,在外面好几个女人,还有私生子女。有机会哥哥一定弄他,给你出口气!”
嫂子丁瑞避着安安,伸手拽了哥哥后背衣服一下,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说白志明也就算了,妹妹还小,说白发民那些男女糟污的事情干什么。
医院里也有人在背后阴阳怪气,尤其护士长杨梦,她男人朱奇跟王文真数次竞争院长,无奈王文真不但业务能力出众,为人处世更得人心,使得朱奇屡争屡败。
朱奇屈居副院长多年,和杨梦一直不遗余力明里暗里的兴风作浪。她都不在家说就怕妹妹听到了添堵。
“安安,嫂子这两天有空,陪你去供销社、商场逛逛,你有喜欢的嫂子买给你。”
安安看着哥嫂的小动作,又好笑又感动。
“哥哥,你儿子都快能打酱油了你还这样儿。”向着没好气望过来的哥哥眨眨眼,又侧脸笑眯眯对嫂子说,“还是嫂子最好了,咱们改天出去买东西~”
然后姑嫂俩人一通劝,让哥哥陪嫂子看冷落了半天的明阳明光小朋友去了。
等安安洗漱好从洗漱间出来,透过开着的堂屋门看到,早该休息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还在里面低声说话。
安安知道家人现在不可能像她这样平心静气,自己现在过去,大家要么不说话,要说还要照顾她情绪,就默默的回自己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