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母亲听了继父游说,要将她卖到一个行为不端的富豪家里去,给他做干女儿......
那时她才八岁啊!
她趁他们不注意,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在脸上涂抹了黑炭,把自己扮得丑丑的,每日忍饥挨饿,在街头巷角靠捡垃圾为生。
易拉罐瓶子,还有饮料瓶子,以及废纸什么的,凡是能卖钱的,她都翻找了出来。
通通拿去废品回收站卖!
白天捡垃圾,晚上就睡在垃圾堆旁。
好在那个收废品的老板娘,心地善良,见她可怜,腾出了一间小小的破屋子给她住,并时不时送一小碗面条给她吃。
还翻找出她女儿穿不了的旧衣裳,扔给她穿。
就这样,她勉勉强强活了下来。
得多亏了她从小就帮家里做家务活,煮饭,炒菜,洗碗,洗衣服,样样都会。
只是手里没有钱,日子过得很艰难就是了。
那时候,她每天白天,都蹲在垃圾堆旁偷偷抹眼泪,晚上就躲在破屋子里痛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父母亲都那么狠心,都不要她,都嫌弃她,都不管她的死活。
好像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
就算养猫养狗,也会有感情啊,更何况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还是个只有八岁的人。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一度想跳河自杀结束生命。
她坐在江边高高的围栏上,哭喊着爸爸妈妈,这世是你们不要我的,来世就是我不要你们了。
她正要跳入江面,幸好这时来了一位神秘大佬,救下了她。
大佬劝慰她,开导她,将她带去了组织。
供她吃穿,供她读书。
而她长大后,也成为了组织里的美女卧底,报效大佬的养育之恩。
最后,一次做任务时,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古代的皇宫里,成为了帝凌渊的后妃。
现在的她,想起小时候没人爱没人要的自己、被压榨的自己、以及离家出走后的艰苦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如今的她,开朗活泼,乐观坚强,热爱生活。
所以......
她本是个没有父母疼爱、没有体验过亲情温暖的人。
此刻,见云鬓如此宠爱原主,她着实有些吃惊和羡慕。
尽管云鬓说话冲了点,但他字里行间,都是对原主满满的关心和爱护。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云鬓道,“父亲,你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冷宫弃妃了,是四宫之一的贤妃了,皇上前些日子给升了位分。”
云鬓瞪大了眼!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栅栏外的宝贝女儿。
见她衣着华贵艳丽,头上的发饰精美大气,在灯光下灼灼生辉,整个人状态极好。
面若桃花,笑容甜美,艳光四射......
看上去,比起以前的她,还要可爱几分。
“这......”他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从冷宫翻身了?”
“是的。”云朵点头。
“怎么回事?”云鬓有点反应不过来。
京城里传言,他的宝贝女儿和羽王顾北溟私会,通奸不成,反被皇帝活捉。
后又因刺杀皇帝未遂的罪名,被打入了冷宫。
这才多久?
怎么就从冷宫翻身了呢!?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他当即沉下脸来,忧心忡忡地道,“该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吧?”
先皇祭日一过,他们顺安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他的宝贝女儿,该不会也要随他们......所以,这是要将他的宝贝女儿先捧后杀?
云鬓彻底不淡定了,急得额头渗出了汗。
他额头上本就有磕伤,一出汗,伤口沾染了汗水,更加疼得厉害。
但他顾不上疼,急得在牢房里打着转,“怎么办,怎么办......是我害了你啊,都怪我......”
说着,就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云朵见他自责担忧得厉害,便道,“父亲,这不怪你,说起来还得怪我,我若是早些通窍,早些接受自己已是皇帝妃子的事实,不那么作死,也不至于让侯府跟着我倒霉遭殃......”
云鬓连连摆手,“是我,是我,又不是什么好事,这罪名你别和我争啊,反正这事不怪你,你又不知道内幕......”
他说着说着,说漏了嘴,差点将自己通敌卖国的罪刑托了出来。
云朵抓住了尾巴,便问,“有什么内幕?”
“没,没什么......”
云鬓心虚得很,不说话了。
云朵直觉有鬼,又盘问了一圈。
结果这男人怎么都不肯开口说话了,担心说多错多。
她也是服气了,“顺安侯府都要被满门抄斩了,父亲,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和女儿说的?”
云鬓突然一反常态,冷声道,“哪有什么秘密,不就是你在皇宫里作天作地,公然给皇帝戴绿帽子,刺杀皇帝,才连累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
云朵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
之前,还假装好男人好父亲,要跟她争罪名。
这才眨眼的功夫,就说出这种话来了!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啊!
既然这样,云朵也不多逗留了。
临走前,她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从铁栅栏里伸进去,端到云鬓面前。
礼貌地道,“父亲,这四道菜,三道是御膳房的,还有一道是女儿亲手做的,就是这盘豆瓣鲫鱼,你尝尝吧。”
“这牢房里的食物,肯定不是人吃的,若想从牢房出来,你最好把内幕告诉我,到时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但你若不怕死,不顾母亲的性命,不顾哥哥们的性命,也不在乎侯府上百条人命,那你就继续把内幕藏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吧......”
云鬓垂眸看着摆在面前的饭菜,其中那道豆瓣鲫鱼,他盯着看了很久。
他突然抬眸,仔细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少女。
只见她整个人从里到外,似乎都变得不同了。
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包括嘴角微扬的笑意,都是他不认识的那个少女所具备的了。
瞧着瞧着,他眼眶渐渐地湿润了。
他的宝贝女儿终于懂事了,知道孝敬他这个老父亲了。
也没那么任性妄为了,知道收敛臭脾气了。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