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骨弱,如今还在调养当中,别玩太久了,疯一阵,休息一会,躺一会,知道吗?”
“待你身体好了,朕带你出宫游玩,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疯,今日虽然是你生辰,但也别玩过火了,嗯?”
“嗯。”
云朵用力点头,一把抱住了他挺拔硬实的腰身。
她将脸埋在他精壮的胸膛前,卑微地道,“只要您不生臣妾的气,臣妾一切都听您的,好不好......臣妾最怕您生气了......”
帝凌渊大手覆盖在她的发顶,揉了揉,摸了摸,拍了拍。
“朕没有生你的气。”
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低沉暗哑的性感嗓音又道,“朕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小傻瓜。”
“您怎么不舍?您最喜欢生臣妾的气了......”
她紧紧抱着他,可怜巴巴地道。
并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
抬起头来时,亮亮的泪痕,已划在她白净剔透的俏脸上。
她突然推开了他,仰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绝望地哭泣,“臣妾受够您的气了,臣妾身体不好,却还要时不时承受您的无名之火,时不时被您冷处理。”
“若是臣妾身体好不了了,往后再不能怀孩子了,那便是您的错,是您这个恶魔导致的......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您这么个男人啊......”
帝凌渊见小女人站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无比悲戚。
就像一朵被他无情摧残的小野花一般,令他情不自禁生出一股同情怜惜之感。
此刻的他,莫名感到很自责,心底不是滋味。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人,像什么样?
“好了好了,别哭了。”
他上前便拥住了她,高冷禁欲的俊脸上神色柔和了几分。
她用力推搡了几下,捶打了他几下。
他紧紧拥着她不放,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诱哄道,“小傻瓜,别闹小脾气了,是朕的错,朕错了,朕往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
云朵被他拥得紧紧的,感觉喘不过气。
她快要溺死在他强势霸道的怀抱里了。
她一面推打挣扎,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屈辱不甘地哭泣道,“您总是这样,花言巧语哄骗臣妾,转过身,您就不是现在的您了,又会甩脸子给臣妾看......”
“臣妾不会再轻易相信您了,如果皇上的话都能听信,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说谎的人了,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胡说!”帝凌渊冷斥,“朕一言九鼎,自是说到做到。”
“您看,又凶我了......”
云朵没好气地哭嚷着,抬手不停地擦泪,不停地打他,不停地瞪他。
“这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若不是您夺我进宫,那我现在还是那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天真烂漫的少女。”
“被人呵护着,宠着,也就不会感到绝望,不会感到失落,不会感到忧伤!”
“顾北溟,帝修,哪个不比您对我好?”
她伤心难过地哭个不停。
帝凌渊听着她的话,俊脸渐渐冷沉!
几乎是一瞬间,浑身上下透出森冷肃杀的寒意!
蓦地,他修长的指节,挑起她的小下巴,冷冷地逼视她,“给朕再说一遍。”
他声音并不大,低沉暗哑,淡漠无温。
但那声音从他喉咙间逸出来,便自然而然带起一股致命的杀伤力!
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神色冷冰冰,几分阴沉,几分暴戾。
云朵被他那冷酷无情的模样,吓得两腿发麻,身子打颤!
没出息的她,差点就跪倒在他颀长挺拔的倨傲身姿下,讨好求饶。
不过,她终是没有被吓倒。
因为,她是打不死的小白花!
很快,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劲头。
“说就说!”她直直和他对视,流着眼泪道,“他们很宠我,比您宠我,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吧?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
“臣妾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比和您在一起要幸福!”
“您再凶我,再冷落我,我告诉您,别想生孩子了!”
“我是不会再生的了,不会再做您生儿育女的工具了,您找别人生去吧!”
话落,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放肆地涌了出来。
帝凌渊讨厌女人哭,见不得女人哭。
因为她们一哭,他便容易记起他的母妃~温贞太后。
温贞太后,名唤紫凝。
紫凝本是一名痴情女子,自幼爱慕先帝。
为博得先帝喜欢,勤练琴棋书画,且样样精通。
在一次宫宴上,她表演了一段歌舞,被先帝一眼看中,如愿纳入了后宫。
一开始,先帝也是很宠她的。
但好景不长,短短数月,先帝便腻了她,开始宠幸别的妃子。
七年时间,先后便有数千名女子,被充盈进后宫。
有一次,先帝喝了一种酒,扬言一夜需宠幸八名妃子,帝凌渊的母亲紫凝也被侍卫拖入殿内。
他听到那群女人,在殿内哭喊求饶。
还有一次,帝凌渊在御书房门外,听到殿内发出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母亲尖锐刺耳的惨叫声。
门打开来,他看到母亲身上满是鞭痕,还有烫伤的印记。
相关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受先帝影响,帝凌渊是很反感厌弃床笫之事的。
他自幼跟随温贞太后修道,变得愈加清心寡欲,不喜女人。
就这样,紫凝从最先的天真烂漫、满心欢喜,到最后浑身带伤,千疮百孔,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到最后,她屈辱怨恨,不堪折磨,身心俱疲。
她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涌入后宫,被先帝宠幸,当着她的面恩爱,为他生下一堆孩子。
不再受宠的她,终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对帝凌渊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最是无情帝王家,尽管如此,先帝也没有因此多看她一眼。
紫凝后来已心如死灰,自愿剪去一头乌黑长发,入住普陀山,潜心修道,两耳不闻宫中之事。
先帝带人来找她,说忘不掉她,要带她回宫。
她摇头拒绝了,并以死明志,宁死不再入宫。
自那以后,紫凝就没怎么哭过了,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如今,帝凌渊看着面前的云朵,哭哭啼啼地控诉他,他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丝烦躁之感。
清冷的眸光,从她带泪的脸,到她颤抖着的肩膀,再到她手腕上带着的紫莹玉镯上。
只是一瞬间,他眸光暗了下来。
这玉镯,是他送她的。
便是温贞太后的遗物。
正烦闷之际,又听小女人哭着朝他吼道,“做您的妃子一点都不好!”
“暂且不说帝修和顾北溟那么优秀的男人吧,我实话告诉您,我宁肯嫁给一个穷困落魄的书生,抑或是下地种田、砍柴捕猎的山里汉......”
“只要他对我好,只要他爱我一人,我便无怨无悔地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