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防备,错愕在了原地。
“叫你妹,神经病!”
云朵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对他是又打又骂,哪怕他曾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是原主的情郎。
她用力甩他的鬼爪子,推他身体,“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咬舌自尽,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唔......”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担心她咬舌自尽,立马伸手点了她的哑穴,瞬间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紧接着,不知道他又点了她什么穴位,导致她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只能眨眼转动眼珠子了。
瞧瞧,她说的没错,他和帝凌渊一样,只在乎自己的想法,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虽然,她拒绝他在先,态度不好在先,但他这样的做法她不认同,她就是不喜欢他啊!
虽然,她放弃了帝凌渊,尝试拥抱整片森林,但他这讨人厌的蛮横举动,和帝凌渊如出一辙,只会让她把他越推越远,让她摒弃掉他。
云朵不能说话,上半身不能动了,顾北溟顺势就将她揽入了怀里。
好在他也就是嘴巴说说,并不会真的对她动手耍流氓。
他将自己亲手做的紫色鲜花发箍,戴在她头上,还很耐心地给她织了条麻花鞭子,最后用红绳子固定好。
将她整理妥当后,他眼眸含笑地欣赏起她头戴发箍、织着麻花鞭子的模样。
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他感到很满意。
睨着她生气时的俏模样,他无言闷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荡漾起波光,显得很是温柔多情。
他搂着她又道,“朵儿,为夫讲个你最喜欢听的后羿和嫦娥的故事吧......”
“后羿和嫦娥都是尧时候的人,那时天上有十个太阳同时出现在天空,百姓都民不聊生。”
云朵很想推开他,但被点了穴位,不能动弹。
这男人口中,到底有多少个称呼啊?
小家伙,小东西,小可爱,夫人,朵儿......
她在心内翻了个白眼,只能无视他的存在了。
可她眼睛一闭,脑海里又闪现出了帝凌渊的身影。
想到帝凌渊不断羞辱她,谩骂她,掐她脖子,踢她,甩她,逼她去死。
他说她是小浪蹄子,是妖女,是毒妇,是恶魔。
想着,她心痛得快要窒息!
她感觉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她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她此刻所感觉的痛苦相比。
于是,为了摆脱掉这痛苦的折磨,她只能无奈地睁开眼,听顾北溟讲故事,分散注意力。
好在顾北溟的声音低醇如酒,充满了磁性,听起来也不差。
专心讲故事的顾北溟,也没有平日那么风流浪荡邪肆,没那么惹人生厌了......
顾北溟故事讲完,便扛起被点了穴的云朵,去到了一处隐秘僻静的院落里,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岣嵝着背、头发发白的老头子。
这白发老头很显然是认识顾北溟的,在见到他的瞬间,眼底闪现出一抹不符合年龄的精光。
老头警惕地往门外看了看,让他们进去了,并迅速关上门。
顾北溟将云朵放下地面。
云朵被点了穴,不能发声,全身不能动弹,只能僵硬地站在院子里,转眸四下打量。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民间院落,土胚房,茅草屋,院子里养有几只鸡。
除了白发老头,没看到多余的人影。
老头子似乎认识她,同顾北溟道,“将军,这不是云朵姑娘吗?她不是入宫为妃了,怎么又......”
顾北溟沉声打断,“她本就是我夫人。”
“哎呦。”老头一拍脑门,回过味来。
“瞧我是老糊涂了,当初云朵姑娘是被皇上掳进宫的,和将军是拜了堂的,如今云朵姑娘总算又回到了将军身边,好事,好事呀......”
老头欣喜地说着,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神色一变,转头凝重地问顾北溟,“将军,你这带云朵姑娘出了皇宫,怕是会牵连到不少无辜的人,到时候顺安侯府恐怕难逃罪责......”
“行了,我自有计划。”顾北溟大手一挥,“老伯,去给我准备一间房,今夜在你这落脚了。”
“好,将军和云朵姑娘不嫌弃老头子屋里简陋,能够栖在老头子这里,是老头子莫大的荣幸,你们最好能多住几天啊,我在这,好不容易才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白发老头嘀嘀咕咕着,去给他们安排房间了。
不一会,老头就整理好了床铺,请他们进去休息。
云朵正站在院子里郁闷地打量着,顾北溟朝她走了过来。
她狠狠瞪他,用眼神警告他快给她松了穴位,她再不能忍受这种身不由己的糟糕感受了。
可顾北溟非但不顾她的瞪视,还朝她勾起了好看的嘴角,再次将她扛在了肩上。
进了屋子后,又将她扔在了刚刚铺好的床榻上,给她脱了鞋。
然后,他也上了床。
云朵心下警铃大作,想翻身下榻,奈何穴位被控,无法自由活动。
顾北溟看出她的顾虑,作势凑到她跟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不怀好意地从她身上扫过。
见她气愤地瞪他,他只觉得她生气瞪眼时可爱得紧,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逸出,“小可爱,你觉得哥哥真想对你做点什么的话,你能安然无恙这么久吗?”
云朵一听她这话,蓦然征了征。
而后,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原主爱得顾北溟死去活来,可他也没动她。
她晕死这几天,也没出事。
顾北溟眉眼含笑,瞅着她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伸手将她头上戴的鲜花发箍取了下来,给她把麻花辫子也松解了。
他定定欣赏着她精致俏丽的巴掌小脸,愠怒瞪着他的美眸,以及长而浓密卷翘的睫毛。
只觉得离开他的这几个月里,她进宫成了帝凌渊的女人后,越发美得令人目眩了。
多了一种小女人妩媚撩人的风情。
云朵移开视线,不想和他对视。
她望着茅草顶,眼眸滴溜溜转了几圈,想到了该如何脱身的事。
顾北溟则出了屋子,进了小厨房里。
“老伯,我来做饭吧。”顾北溟对正在笨拙切菜的白发老头道。
“将军,你是客,这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做饭呢?你还是去外面歇着吧,你别看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可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动的,做一顿饭不在话下。”
老头不肯让位,将顾北溟往厨房外推。
可顾北溟就是赖在厨房里不肯走,“老伯,你不要和我争夺表现的机会!”
说话间,顾北溟撸起袖子净了手,就开始切黄瓜了。
“噔噔蹬蹬......”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根完整的黄瓜,就被他给全部切成了薄片。
老头看他这样,知道他是经常做饭的,明显有些讶异,“将军,你这......”
想到他方才对他所说的话,老头脸上堆满了笑,点头应道,“那这里就交给将军了,不知道将军过来,没有准备什么菜,屋里的菜都在这了,这鸡是刚刚杀的,将就着吃吧......”
“对了,我买一壶酒来......”
老头知道顾北溟这是想在云朵面前表现自己,如了他的意,退出了小厨房。
一个时辰不到,顾北溟麻利地做好了饭菜,一一端上了外间的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