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却发了疯一样,使劲推开他。
“你滚,谁让你救我的?让我死了算了,去让你的那些妃子们给你生孩子好了,我是欺君弑君叛国的罪妇,不配给你生孩子,去让她们给你生......”
帝凌渊圈着怀里的女人,死死压制住她,“你冷静一点,多大点事,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担心她情绪失控,推搡间伤及肚里的宝贝儿子,深吸一口气,只能放下身段来道歉,想要息事宁人,以免战火升级。
“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朕错了行不行......”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次他究竟错在哪里。
也不知道,这妖女因为什么事,在这作死使小性子。
他好心为她做主,还怪罪起他来了?
他就不该管这妖女的死活,让她在这宫里自生自灭。
想是这么想的没错,可那是后话了,当务之急,他还得哄着这个怀有生孕的小祖宗。
他紧紧地将暴乱的小祖宗拥在怀里,状似深情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里满是宠溺和无奈。
“配不配,朕说了算,朕就要你给我生,只要你......”
云朵本想推开死死拥着她的狗皇帝,他快要箍死她了。
但想到父母族人还没有彻底安全,她就没有推开他。
而是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让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双眉痛苦地微撅,伤心欲绝地怒吼道:
“我不想给你生,任谁的父母族人要被哪个男人砍头,都不会和他生孩子的!”
“很快,咱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仇人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你要杀的,还是我全族!”
“将来,让我的孩子,怎么面对他的亲生父亲?”
“我该怎么告诉他,你的外祖父,外祖母,舅父,都是被你那个冷酷嗜杀的暴君爹爹给团灭了?”
帝凌渊听着怀里女人的怒吼,总算明白了问题所在。
呵。
作死的刁难他,哭闹不休,又要撞墙自杀,又要弃养孩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为了让他放过顺安侯府,也是拼了。
他不由得气笑了,轻挑冰冷薄削的唇道,“朕无罪释放顺安侯府,满意了吗?”
在他这话音落地的瞬间,怀里作死的女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作死了。
她仰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
“真的。”
“你肯定又在耍我的,才不要信你的鬼话。”
“不信拉倒,朕明日就让人把云鬓甄氏砍了,坐实了暴君的名头。”
“可别啊......我信还不行吗?”
云朵见大暴君好端端的,又要砍她的父母,当即吓了一跳。
她毕竟又是作精,又是戏精。
于是眼下,她就转变了脸色,将眼眶里酝酿出来的泪水瘪了回去,还对男人勾勒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甜美笑容来。
变脸之快,令帝凌渊征楞原地。
云朵拉着帝凌渊的大手,又重新坐到了大理石桌前。
吩咐宫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
待笔墨纸砚拿来后,她又拉起男人的大手,要求他亲自书写诏书。
还得她说一句,他就写一句。
帝凌渊无奈地摇了摇头,白皙且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握住毛笔,龙飞凤舞似的,很快就按照要求拟好了诏书。
都不用她说,还上道地咬破手指,亲自按上了手印。
做好这些,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扬眉看向一旁满脸期待的女人,“好了,朕宣布,顺安侯府可以无罪释放了。”
“十六年前,于昌州救你全家、喂你羊乳、给你们银子生活、并好心护送你们的恩公,朕也一并给了封赏。”
云朵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神色。
狗皇帝早就知道了,那日她在敌国战场上,和他所说的恩公是杜撰的。
其实那恩公,就是她的父亲云鬓啊!
狗皇帝,是在故意戏谑她揶揄她呢!
帝凌渊见她面露尴尬之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子,嗓音低沉地道,“朕感念你的恩公,若不是他当年的善举,朕也不会有今日你肚里的孩子。”
“嗯~~”
云朵鼻子被男人捏住,呼吸不过来,难受地摇了摇头,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可男人还是捏住不放,问她,“如何?满意了吗?”
云朵张开嘴巴呼吸,含糊地应了声,“嗯。”
男人这才松手,“这下,可以为朕生太子了?”
“我看看再说吧。”
云朵撅嘴敷衍地说着,将诏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双手摊开诏书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然后踱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床榻前,又小心翼翼地将诏书放在了枕头底下藏好。
帝凌渊看着她无比宝贝那诏书的样子,突然就想收回诏书了。
就觉得,拿顺安侯府继续压制她,也不错。
见天色不早了,经过安胎药被下毒,还有方才这么一闹,想着那妖女也该好好休息了,他从大理石桌前站起身来。
黑眸沉沉地盯着她,“云朵,你给朕听着,朕只要你生的孩子,你只管给朕安心养胎,期间一切烦心事,都交由朕来处理,嗯?朕保证,往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云朵听了他这话,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在心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些天,气得她死去活来的臭男人,是谁?
最令她烦心的,就是他这个渣渣狗皇帝了,还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帝凌渊将她翻白眼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色渐冷,不悦地敛了敛长眉,转身朝门口走去。
才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便停下了脚步,沉声对宫人道,“药都凉了,让太医重新煎一份安胎药,端到朕的寝宫来。”
“还有,把璟贵妃的东西,也都搬到朕的寝宫来,往后,她便住在龙吟宫。”
“是。”
小翠欣喜地点头,为自家主子娘娘翻身获宠感到开心。
她欢蹦乱跳地进殿,就帮云朵收拾起东西来。
云朵脸上的表情却是凝固住了!
她拿起榻上的枕头,就朝着狗皇帝狠狠砸了过去!
“谁要和你睡了?自以为是的狗男人!”
帝凌渊一不小心就被枕头砸中了后背!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她的枕头砸了。
淡定地俯下颀长挺拔的身躯,拾起那带着淡淡女人发香的枕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他阴鸷的黑眸,沉沉地盯住那作死的妖女,“那日刑场上,你是怎么求朕来着?跪爬?鞭打?捆绑?滴......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