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他不是男人,不对不对......他不是个男孩子,哎,也不对......”
几次口误下来,云朵无语地闭了嘴。
只觉得,和面前这个霸道专制的男人,不管说什么,都是说不清的。
帝凌渊见她老实了,便满意了,打横抱起她,面无表情地进了帐篷。
“喂喂,臭男人,你休要欺负我娘亲喔!”
小宝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
“娘亲没事,小宝不要紧张,爹爹不会把娘亲怎样的。”
云朵出言安抚小宝,想要推开身前的男人。
帝凌渊抱着她坐在太师椅上,大手按住她瘦弱的肩头,将她有力压下,使他只能坐在他腿上,哪也去不了。
小宝迈着小短腿,凶巴巴地跑过来,挥舞着小拳头,就想暴揍抢他娘亲的臭男人一顿。
可帝凌渊阴鸷肃杀的眸光往他身上一扫,吓得他瑟缩了一下,“娘耶......”
在实力悬殊的臭男人面前,小宝尽管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秒怂了,用那凶巴巴的小眼神瞪着臭男人。
这时候,帐篷外有官兵唱报,“皇上,您的药汤熬好了。”
“端进来。”
得到帝王命令,那官兵端了个托盘走进了帐篷。
云朵又推身前的男人,“快去趁热把药喝了,病才好得快。”
帝凌渊不动如山地拥着她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让官兵把药端到他书桌上来。
轻轻推了推怀里的女人,淡淡地命令,“你来喂朕。”
云朵坐在他腿上,不悦地扭了扭身子,拒绝了他,“切,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人喂?羞是不羞?”
记得以前的他,可是一口气不喘,能喝光整碗苦涩难闻的药汤。
他不怕苦。
喝药时,可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男子气概十足。
今日这是怎么了?
钢铁直男,还扮演起病弱来了?
还撒起娇来了?
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帝凌渊也觉得怀里的小女人不似当年模样了,失落地叹了口气。
却还是坚持着,“朕现在是个病人,不同以往,你谎孕装病时,朕可没少喂你喝药,来,今日你来喂朕。”
他一手圈着她的小腰,一手将药碗递到她跟前,让她接着。
云朵闻着直冲鼻端的刺鼻难闻药味,不用喝,都感觉到了口中范苦范呕心。
她捏住自己的鼻子,将头迈向一边,神情鄙弃冷漠,“爱喝不喝,反正病的又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小宝。”
说着,又冷笑一记,“你当真若是不喝药,病死了,那我马上放鞭炮庆祝,马上就去另找一个,呵,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呀?”
“砰——”
帝凌渊听了她这戳心窝子的话,蓦地,将手里的药碗重重扔到桌上,气得咳了起来。
胸闷气短地说,“好,好你个云朵,当真是狠心啊,枉朕曾对你那么好,而你就是这么对朕的?”
“好,真是太好了......咳,咳咳......”
他气愤地说着,俊美如斯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浑身上下,透着丝丝寒意,直让周身的空气都在这一刻冻结了起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云朵,也是情不自禁吓得瑟缩了一下,汗毛根根直竖!
她用力推他,使劲挣扎,可被他压得死死的。
最后,只得无奈地道,“你现在才知道吗?呵呵,柳贵妃当年说得没错,她说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说我比你还狠心,她都比你看得清些呢......”
“你可以去另外找一个,对你温柔体贴,对你百依百顺的,心里有你的爱你的,我没有意见的......啊......”
帝凌渊一只大手狠狠扣住她的小下巴,力道大得令她痛呼。
她毫不怀疑,只要他再稍微加一点点的力道,她的下巴就会被他捏碎在他大手里。
疼痛使她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帝凌渊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着她,“你想得美?”
见她眼底泛泪,他冷笑一记,大手一松,放开了她的下巴。
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满是阴戾,冷冷地笑,“朕不但要养好身体,还要让你一直待在朕的身边,只宠你一个,朕都宠不够呢,又怎会另寻他人?”
“否则,朕也不会遣散后宫,只余你一人。”
“哪里,不是还有虞姬吗?你分明是留了两个。”
云朵伸手揉着被掐疼的下巴,看着他阴沉的俊脸,森冷的笑,觉得有几分瘆人。
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屑,“何必扮演痴情儿郎呢?你分明很生气,很愤怒,想杀了我,强装开心作甚?”
“你这苦涩的笑容,真是比哭的还难看,说真的,我瞧着都感觉难受呢。”
帝凌渊狠狠捏了一把她滑嫩的脸颊,“小没良心的,朕气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但朕能生你的气吗?万一又跑了,朕上哪去找你啊?”
说着,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他,俯下冰冷薄削的唇贴近她的柔唇。
云朵瞪大眼睛,推打他,“滚开,放手......”
帝凌渊硬实的身躯,紧紧拥着她柔软的小身子,“朕不放,就不放,永远不放,死也不放。”
“朕担心一放手,你又跑了,留朕一人,沉浸在回忆和忏悔之中。”
话落,便吮住了她的唇珠,辗转深入地吻。
云朵瞪着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强吻她的狗男人,从喉咙里发出骂声,骂他流氓禽兽!
他奶奶的,这是要将三年来缺失的吻,全都在今日补上来吗?
“打死你,你个臭男人,欺负我娘亲,我打死你,臭男人......”
这时候,一连串骂声和小拳头,纷纷砸在了强吻云朵的帝凌渊身上。
帝凌渊正吻得尽兴,可小兔崽子突然冒出来扫了他的兴致。
他微微别过脸来,面容上满是被打扰的阴戾之色。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朝小兔崽子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下,使得他不能动弹叫喊了。
他轻飘飘地扫了眼~浑身僵硬如雕塑的小兔崽子。
又沉沉地盯着怀里人儿冷漠的小脸,深深看了一眼。
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悲凉地道,“哎,朕命苦啊......”
云朵不见小宝动弹说话了,也是着急了,“小宝?你把小宝怎么了?”
“别动,你老实了,朕自然会放了他。”
帝凌渊一手将她圈在怀里,一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然后,在她愤恨不甘的目光中,端起桌上的药碗,放嘴边吹了吹。
一口气不带喘的,将碗里的药汤全都喝光了。
接着又端起另一碗,很快又喝完了。
不一会,他还招了门外的侍卫进帐篷,淡淡地道,“还有哪些药?往日朕不喝的,都煎好了端来。”
那侍卫恭敬地应了声,然后很是诧异地退了下去。
今日,皇后娘娘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陛下连喝药都这么积极了。
帝凌渊轻飘飘瞥了眼怀里的小女人,就见她不悦地撅着嘴,一脸不情愿。
他淡淡地收回眸光,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双臂圈着她,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你看书,我就不打扰你了吧?我陪小宝玩会好了。”
女人清冷的嗓音淡淡响起,打了个呵欠。
“朕没说你打扰到了,要睡,便睡朕怀里,要陪,也是陪朕。”
他淡淡地命令着,不让她脱身。
但好歹是解了小宝的禁令,使他能够活蹦乱跳了。
小宝气得又想抡起小拳头揍他,被他一个肃杀的冷眼扫过去,便焉了吧唧,不敢动弹了,只得可怜巴巴地站在书桌后面,折起了纸青蛙。
女人懒洋洋地打起了瞌睡,靠着他的胸膛,不一会就睡着了。
他这才起身,将她抱起放到了榻上,动作轻柔地给她盖好被子。
他在榻边坐下,欣赏着她动人心魄的绝美容颜,忍不住伸手摩挲她滑嫩的俏脸。
不禁又想起了当年,她为了活命,厚着脸皮讨好他、追求他的事。
她给他捏肩捶背,给他绣香囊,做美味可口的饭菜,他看书她翻书,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臣妾想您爱您......
“哎......”
她真的从未爱过他吗?
这女人惯会演戏,惯会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
假的当真的,真的当假的。
真真假假,假亦真。
或许,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他微微抬眸凝视着窗外,忽而,深邃瞳仁微微一缩!
一个不错的想法,顿时在脑海里闪现了出来......
......
“砰砰砰砰——”
接连响起的炮火爆炸声,终于将云朵震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小宝!!!”
云朵吓得翻身坐起!
视线慌忙往四周一扫,看到小宝在一旁玩青蛙,她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发现惜春也在帐篷内,她微微有些讶异,面露欣喜。
“春桃,你速度还是很快的嘛,眨眼的功夫就找到这里了。”
惜春上前伺候她穿上外衣,忍不住笑道,“娘娘,您往后还是叫奴婢惜春吧,咱们又回到娘娘和宫女的身份了哩。”
云朵淡淡地扫视了一眼惜春,“他们没将你怎样吧?”
“您放心吧,奴婢生得又没您好看,那些王八蛋是看不上我的啦。”
“没事就好。”
云朵视线一转,落在一旁玩耍青蛙的儿子身上,翻开包袱找出了一瓶自制的药膏。
朝儿子招了招手,“小宝,过来娘亲身边,娘亲给你的屁屁上点药。”
小宝乖巧地扑进了她怀里,抱着她,依恋地蹭了蹭。
云朵将药膏均匀地抹在小家伙红肿的屁股上,明显能够看到小家伙痛得直抖,紧紧咬着牙。
“疼吗?疼就叫出来。”
“不疼耶,娘亲给我涂药,就不会疼......嘶......”
云朵正感叹着小家伙顽强的意志力,门外传来一阵阵“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以及将士们沉痛的哭声。
有人哭着嘶吼,“天塌了!天塌了!皇上出事了!”
得到这个劲爆的消息,营地里的将士们全都炸了!
“什......什么......”
“皇上先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突然就......”
“哎,军队里出了奸细,趁咱们不备,引燃了炸药库,炸死了咱们好多兄弟,就连皇上也.......哎......”
“怎会......怎会变成这样?那......那皇上人呢?”
云朵和惜春听到将士们的谈话,也都吓了好大一跳。
云朵匆匆出了帐篷。
她视线一抬,就看到远处,有不少将士抬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到了尸山上。
她面色一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远处的大将张宇见了她,翻身下马,面露伤感地朝她跪了下来。
他张口想同她说些什么,却又好似担心她承受不住,欲言又止了,一脸悲痛之色。
云朵看张宇这样,也猜到了帝凌渊伤得很严重。
心里一咯噔,当即皱起了秀眉,神色凝重地问,“帝凌渊他......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