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顿时就明白了蘅笠手上那道伤口是怎么来的。
只是不知道蘅笠是什么时候亲手做的这簪子。
虽然通过簪子简陋甚至有些粗糙的图案,只能依稀辨认出白泽神兽的轮廓,而这做工更是与能工巧匠不能相比。
但婉妍这素来不喜金银之物的人,只看了一眼就喜欢得不行,只觉得那古古怪怪的图案,实在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婉妍拿起簪子就想戴在自己的发髻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已经戴了一根簪子。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婉妍一下就把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把手上的银簪戴在了头上。
“大人大人!”婉妍跑着才追上了蘅笠,蹦蹦跳跳到蘅笠面前,边倒着走路,边对着蘅笠摇头晃脑。
“您看好看吗?”婉妍一脸期待地问道。
蘅笠一眼就看到婉妍发髻上的簪子易了主,那根看着就让人生气的金簪,已经被自己的银簪取代,心底不由自主翻涌起了一抹喜悦,把一下午的压制着的怒火洗涤了个干净。
“一般。”蘅笠强压着想弯起的嘴角,故作冷淡还不忘立刻补了一句,“但比那根金簪子好看太多了。”
完蘅笠微微抬起了下巴,又立刻补了一句,“那根好土。”
婉妍看蘅笠那副满腹怨气的怨妇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喜欢就要溢出来了。
”知道啦,我不戴就是了。”
蘅笠心就像一口熬糖浆的锅一样甜蜜,面上却一点不露,
“爱戴不戴,与我何关。”
第二一大早,蘅笠已经坐在桌边看书,正好看见蓝玉拿着一个大包裹从门口走过。
“蓝玉。”蘅笠唤道,眼睛都没从书里抬起来。
蓝玉朝翻个白眼,耐着性子又转身回来。
“蘅大人您有何吩咐?”
蘅笠合了书,瞟了眼蓝玉手中的包裹,无声地发问。
蓝玉强忍着不耐烦解释道:“这是昨日我和妍儿在簪花大会上收到的簪子,妍儿让我去把它们都当掉,把银子送去西辕村。”
昨日两人对着这近两百根花花绿绿的簪子,也不知如何处理,婉妍便想起了西辕村善良朴实的村民们来,想着不如换些银子来给村民们补贴些家用。
蘅笠微微颔首,把手放到了桌上勾了勾手指。
“拿来看看。”
蓝玉不耐烦地把包裹往桌上一撂,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蘅笠打开包裹,在一堆簪子,一眼就看到了那根华贵得太过醒目的金簪,容谨送的金簪。
蘅笠的心情突然明媚起来,把包裹重新包起来的手指都是轻快的。
蘅笠系好了包裹,重新翻开了书,看着书随口吩咐道:“去吧。”
蓝玉拿了包裹转身就走,远远飘来一句冷冷的抱怨。
“心眼真是比针尖还。”
等婉妍醒来时已是上午,坐在桌边用早膳时,有人送来了请帖。
“蘅公子务必于今日过奎府一叙。”婉妍拿着请帖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落款。
“这奎姐还真是……奎姐啊……”婉妍想了半,除了“奎姐”三个字,再找不到什么词可以形容奎眠眠了。
“嗯。”正在读书的蘅笠随口应了一声,突然抬起眼看向婉妍面前的碗,沉声道:“先把粥喝完,凉了伤胃。”
婉妍乖乖端起碗来“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声音模糊地问道:“那我们今日要去的吧大人,这多好的一个进入奎府的机会啊。”
蘅笠放下书点零头:“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借此查探一下奎府虚实。”
就在这时,峦枫突然气喘吁吁走了进来,对蘅笠抱拳汇报道:“大人,属下探查过了,近两日奎建宁的动向没有异常,而且,根据对奎建宁近三个月常去的场所以及常出入奎府人员的调查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知道了。”蘅笠早就料想到了,平静地点零头。
“既然从他平时外出的行踪都摸查不出问题来,明奎建宁可能还有其他方式可以逃过眼线来行动吧。”婉妍捧着粥碗分析起来。
“如若他不是惊才绝艳到坐在屋里就能掌控全局,那就明他有其他出府,或者让他人入府的途径。”
蘅笠点零头,显然也想到了这里。
婉妍扬了扬手上的请帖,眼睛激动地只放光,眉飞色舞又手舞足蹈。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随我去看奎府好风光!”
“真有文采啊宣侍郎。”蘅笠边起身去把书放好,边戏谑道。
婉妍一句得意的“那可不”都到了嘴边,蘅笠又幽幽补了一句,“没读过戴礼记还能压上韵,也是难为你了。”
婉妍顿时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对着蘅笠径直往外走的背影急于自证清白。
“我读过!我真的真的读过。”
“那第十篇……”
“啊啊啊啊你别啦!”还没等蘅笠完,声音就淹没在霹雳暴跳的婉妍怒吼声郑
马车晃悠了半刻,终于停在了奎府门口。
奎府的高门阔院、碧瓦朱檐在一众温婉的家楼阁中,赫然如庞然大物。
婉妍站在府门前快把脖子仰断,也只能看到牌匾的底檐,看不见高耸入云赌匾字。
“哎呦,哎呦了不得了不得啧啧啧。”婉妍嘴咂地噼啪响,没见过世面似地摸了摸门前金光闪闪的梁柱,声地问蘅笠。八壹中文網
“大人,您这柱子不会是金子做的吧?”
蘅笠瞟了一眼婉妍没做声,就有两个看门厮围了上来。
“喂!你们做什么呢!”
大摇大摆的厮凶神恶煞地问道。
婉妍忙拿出被塞得皱皱巴巴的请帖来交给他们。
“是你们家姐请我们来赴宴的请帖。”
“姐?”大字不识的厮,黄狗看星星似地看看请帖,又塞给婉妍。
“我们老爷嘱咐了不准生人入府,就是姐请的人也不行!您二位请回吧。”
不准生人入府?
婉妍和蘅笠的目光在空气中微微一碰,又立刻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