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只有每一世的无上圣尊可以进入,来净化关押之人的罪孽。
就是无往生宫的宫使都只能在外殿守护,终生不得进入。
所以就是无往生宫的宫使都不知道,在无往生宫之中,还有区分许多的领域,分成高低不同的诸多等级,将善恶做出最细化的区分。
在这体系的金字塔最顶端之上的,名为万世焚域。
无往生,万世焚。
何等罪孽,何其可诛。
那是人间最黑暗的地方,就被埋藏在人间最圣洁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万世焚域之中,是光彩夺目的八色星辰同起争辉,是让人根本无法呼吸的绝对压抑,是斑斓之中的晦暗与绝境。
那闪耀星辰发出的虽然是星辰之光,却远远没有星辰应当带给人的那份悠远、微弱却震撼心脾的治愈与美感。
就只有八种力量像是八只着魔的野兽一样,疯狂地啃噬着、撕扯着在正中央立起的那根柱子。
以及柱子上面牢牢锁住的人。
然而说来真是奇怪,比起被啃噬、撕扯着的那个人,掌控这八大星辰、八种力量的那个人,显然要更狼狈太多太多。
“净释伽阑,怎么……怎么这次封印我的时间这么长啊?”
柱子上捆着的男人已是嶙峋瘦骨之上披着一层皱巴巴的皮囊,根本看不出人样。
但就是这样,他的嘴角却还是牵起一抹得意又诡异的笑容,说起话来仍是拿腔作调。
在他正面前不远处盘腿坐着一白衣少年,身上洋溢着八种不同的色彩,双手交叠在一起,双目微合。
显然,他就是这把八种力量的源泉。
少年看起来云淡风轻,对男人不怀好意的提问完全不理会,然而在白衣之下的胳膊,已是青筋交错,如同同山脉突起。
就是他的眼皮都在战栗着。
不论多么微小,这些细节都根本逃不过男人的眼睛。
“怎么,封印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艰难。
这次你……你该不会是封印不住了吧?”
男人看着少年,明明嘴角是笑着,那眼神只有深渊的恶魔才会有的,时刻准备着扭转局面、摆脱劣势的野心。
少年的眼皮抬了抬,睁开了眼,毫不退让的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然而此时在他的心中,实则除了震撼,再无其他。
自从他十二岁那年,通过出其不意地偷袭,以血为阵、以同归于尽为目标动了手,废了眼前这个男人,把他困在风神十字架的那一天起,少年就知道,仅凭自己之力,根本无法永远牵制住他。
只是少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一个功力尽废,仅剩的一点决力还在被风神十字架源源不断侵蚀的人,居然可以在八年时间内,恢复得这么快。
快到让那个当初夺走他大半功力的人,那个已经取代了他的人,如今已是控制不住他。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一百零九世尊净释摩诃,与如今的一百一十世尊净释伽阑。
只有一尊陨落后,储尊方能为新神。
这两尊共现人间的场景,还是天璇殿千百年来的闻所未闻。
净释伽阑知道净释摩诃是多么恐怖又冷血的人,但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被他的能力所震撼。
不过很快净释伽阑又平复了心中的诧异,毕竟曾经险些以一己之力重创其他六大圣族、八大神族,手刃毒尊沙华,给予人间致命一击的人,怎么可能恐怖的只是心性。
净释伽阑心里想着,面色愈加沉重,但掌纹间的光彩却是更甚。
越是恐怖,就越是一定要控制住他。
曾经的他受人间的尊崇、万民的信仰,已是毁天灭地的灭世主。
如今的他要是被放了出去究竟会把恐怖演绎到什么程度,净释伽阑根本想不到。
净释摩诃像是不知道净释伽阑心中所想,突然眯了眯眼睛,一副真诚又怜悯的样子。
“如果你是在封印不住我,又怕我出去再坏了你所谓的太平人间,你完全还有别的出路啊。”
男人说着,双目骤然大睁,睁得眼角都要裂开,任布满红色的眼珠几乎占满了皮包骨头的整张脸。
之后他嘶吼了出来:“你可以杀了我啊!杀了我啊净释伽阑!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现在我还在风神十字架上,你尚且有能力杀了我。
若我有朝一日离开这里,你当真觉得就凭你,还有任何胜算吗?”
男人疯狂地叫嚣,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样让整个万世焚域都为之颤抖的魔鬼声音,居然是从一具皮包骨中传来。
净释伽阑微微抬额,用同样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净释摩诃,一字未出。
他不是不愿说,是真的已经无法说出话来。
不过真的要他说,净释伽阑或许也无话可说。
这么多年,这不是净释摩诃第一次叫嚣着要他杀了他。
刚开始他万念俱灰,是真的想激着净释伽阑求个速死。
但慢慢地,随着他的身体一点点恢复,随着他的意志一点点愈合,他开始不想死了。
他也知道,净释伽阑这种只认死理,把所谓的仁义道德看得比命重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弑父的事情。
不然八年前那最有利的条件下,背负着杀母之仇的净释伽阑,他都没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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