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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武陵郡王府中下人不是很多,婢女更是少之又少,但个个貌美如花。

武陵王容貌举世无双,又战功卓著,婢女当中自然不缺仰慕他的,削尖了脑袋想爬上他床榻的也大有人在。

可惜武陵王看着温文端雅,实际上却很难接近,几次下来婢女们没落得好,渐渐便心灰意冷了。

可如今丞相一来情况就不同了。

比起武陵王,丞相相貌不差,脾气更好,若能攀上这棵大树,被带回相府,以后也有好日子过啊。

有几个胆大的没忍耐住,已经暗中跑去讨好谢殊了。

谢殊来了武陵郡也谈不上真正悠闲下来。

重掌大权后,但凡军国大事,皇帝都必须要和丞相商议后才能决定,所以即使如今皇帝身子大好,许多政务还是会送到她手上来把关。

当然,尝点东西的时间还是有的。

卫屹之要尽地主之谊,打算带谢殊去城中转转,一早便来找她。

刚从院外走入,他一眼就看见谢殊坐在凉亭里,背靠栏杆,双臂横展搭在栏上,雪白宽袖蝶翼般舒展下来,下方碧水粼粼,映照她的身影,相映成趣。

光是这一个背影也叫人浮想联翩。

她的身边围着三四个婢女,个个手捧漆盘,里面都是武陵郡的特色美食,瓜果糕点一应俱全。

谢殊吃的高兴,婢女们胆子也大了,渐渐就又靠近了几分,有一个甚至亲手捏着糕点来喂她。

谢殊就着她的手吃下,还朝她笑了笑,这下其他人不干了,纷纷涌上来献媚,一口一个“丞相”,叫的人遍体酥麻。

卫屹之缓步走入亭中,笑道:“丞相好享受啊。”

婢女们一听他声音,立即起身,退避开去,垂头站好。

谢殊一边咀嚼一边摇头:“原本挺好的,你一来就把人家给吓着了。”

卫屹之在她身旁坐下:“看来丞相对本王府上的婢女挺满意?”

“尝闻武陵自古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本相已经不想回建康去了。”

卫屹之当即爽快道:“既然丞相喜欢,本王府上的人丞相随便挑好了,这里几人就算是全部带回建康也行啊。”

“武陵王真是大方,当真可以随便挑?”

谢殊一手支额,懒懒散散地朝眼前几人扫过去:“那本相可得好好选一选。”

婢女们听了这话都激动了,个个拿眼瞄她,暗递秋波,选我!选我!

卫屹之见漆盘摆在手边,随手拈了块糕点放入口中,再转过头来,就见谢殊的视线从那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竟落在了他的脸上。

“只要是武陵郡王府的人,都可以随便挑?”

她眼神戏谑,口中调子悠悠转转,尾音上扬,似一把钩子,提着人的心颤了颤。

卫屹之咽下糕点,喉头滑动,想起她勾着自己脖子的那一截粉白手臂,有些口干舌燥。

婢女们觉得不对了,丞相直勾勾地看着咱们郡王,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果然丞相喜欢的是男人吗?

努力了好久的婢女们真想泪奔……

刚好苻玄有事来请示卫屹之,他没再久留,趁机离开了。

谢殊撩拨了人却丝毫不觉惭愧,又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尝了个够才回房。

天擦黑时,天上忽然开始下雨。

沐白走进房来,说谢冉来了信。

谢殊在这里也就待了两三天,谢冉此时肯定还在路上。

那天他是又犯了傲气病,几句话不对盘就提前走人了,这次在信里语气又缓和下来。

原来是知道她来了武陵郡,极为忧虑,字字句句言辞恳切,劝她不要陷进去,整个谢家还指望着她,无数谢家人还指望她,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吧。

谢殊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因情误事,自然要回信安抚,不过经他这一提醒,觉得也的确该回去了,反正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正要叫沐白去知会卫屹之,新的政务送到了,谢殊看到其中一封折子,对沐白道:“还是我自己去见他吧。”

天色已晚,走到卫屹之院外,正好苻玄出来,说郡王刚换好伤药,正在静养。

谢殊便吩咐沐白先回去,不用跟着她了,她自己去与他说几句话就走。

淋淋潺潺的雨滴从屋檐上落下,溅在地上滴滴答答。

谢殊走进院内,没想到卫屹之就站在房门外,雨帘缥缈,他大袖翩跹,脚踩木屐,疏散闲适,像就是从那烟雨里走出来的。

卫屹之转头看到她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有事要与你说。”

谢殊走过去,从袖中取出封折子来:“我刚收到秦国国书,你看看吧。”

室外昏暗,卫屹之请她进屋,坐在案后,挑亮烛火,看完后颇为诧异:“他们要派人出使大晋,与我们互通有无?”八壹中文網

谢殊点头:“我也很吃惊,他们也许是见吐谷浑这次得罪了大晋,想趁机彻底分化我们二国,所以才主动与大晋交好。”

卫屹之想了想:“听着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对秦国不放心,何况这次还是他们的丞相安珩亲自来的信,据说秦国如今兵强马壮就是此人的功劳,也不知他这次打的是什么主意。”

卫屹之将折子放到一边,宽慰她道:“不必担忧,等他们来了再看情形应对好了。”

谢殊原本就准备接受他们出使,听他这么说,也就下了决心。

“对了,我打算回都了,你打算何时启程?”

“这么快?”

卫屹之看着她的脸,有些无奈:“若这闲散日子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谢殊摇头笑了笑:“总要回去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

雨声又大了一些,谢殊坐了一会儿,告辞要走。

卫屹之起身送她,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又想起白日里亭中的事,眼见她就要伸手去拉门,忽而拖住了她的手。

谢殊转头看来,笑道:“你这是不想放我走了么?”

“是不想。”

他走近一步,挟着她的腰扣入怀里,吻就落了下来。

谢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人已被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她自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避开他的唇道:“你果真心急。”

卫屹之将她放在床上,与她鼻尖相抵:“你若知道我从多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上你,就不会觉得我心急了。”

谢殊刚要说话,又被他堵住唇。

这次没有人打扰,腰带很干脆地就被抽走了。

习武之人似乎连手指都分外灵活。

谢殊已梳洗过,但仍仔细缠了上身,感到他那只手就蹭着边沿却又不得要领,有些好笑。

“别笑。”

卫屹之有些懊恼,一直蹙着眉,专注于这难题,又费力去对付那厚厚的束缚。

他将谢殊拉着坐起,借着朦胧的烛火看着她滑如凝脂的肩头,手指往下抽开那缠绕的紧紧的裹布的结扣。

谢殊的脸终于红了,眼见那厚实的布条一层层被解开,她忽然按住他的手道:“能不能先灭灯?”

“为何?”

“我……不想让你瞧见……”

她难得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卫屹之以为她是害羞,凑过来吻她,从额角、眉头到鼻尖,又含住她的唇瓣,手下未停,终于解开了最后一层布。

他退开去看,谢殊垂脸抱着胸,他轻轻拨开她的手,怔了怔,才明白她为何不愿被他瞧见。

那胸口被缠了许久,胸脯还是刚刚发育的少女模样,这还是其次,因为缠得太紧,周围都是红红的勒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起来尤为明显。

“是不是很难看?”

谢殊又环住胸,脸色有些尴尬。

“不难看。”

卫屹之只觉得心疼,伸手抽走她束发的玉簪,打散她一头青丝,扶着她躺下,拨开她的手,低头去吻那些红痕。

谢殊轻轻嘶了一声,有些疼,又有些麻。

卫屹之怕弄疼她,自然不敢冒失,即使日思夜想的人就横躺眼前也克制着。

他除了外衫,手指轻轻动作,不知不觉彼此已坦陈相对。

谢殊对男女之事只能说粗通,算不上了解,如今被他举止所致呼吸渐浓,心烦意燥又不明缘故,伸手攀住他脖子,视死如归道:“要怎么样就来吧。”

卫屹之被她的话说的愣了愣,抬眼瞧见她双颊酡红,眼神醉人,提了许久的忍耐力顷刻瓦解,忍笑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安抚她一句,终于不再客气。

谢殊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对这事的认知真是太肤浅了。

为什么男女两情相悦就喜欢做这种事,这分明是件痛苦差事啊!

疼得要命,但她做惯了男子,自然没寻常女子的娇弱,咬着牙死不吭声,直到卫屹之用拇指摩挲过她的唇瓣,她才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禽兽!以后谁再说你贤德就贬谁的官!谢丞相心中泣血,伸手在他肩头伤处按了一下。

卫屹之轻哼一声,扣住她的手又去吻她,手轻抚着她像宽慰,总算叫她安分下来。

烛火已灭,窗外雨停,屋内云雨方歇。

谢殊趴在床头不想动,卫屹之从她身后环住她,低声道:“听闻有汤药可以避孕,你若担心,明日我叫府中大夫准备一碗给你。”

谢殊转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到他的气息:“我终究是不能给你子嗣的,以后你迟早还是会成亲,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怪你。”

卫屹之抚着她的发丝:“不会到那一步的。”

谢殊又翻过身背对着他:“反正你给我的兵符我是不会还给你了。”

卫屹之笑出声来:“原本给了你我就没打算收回来。”

“我还没问你,那是哪支军队的兵符?”

“徐州军营,二十万兵马,就当做聘礼了。”

谢殊嗤了一声:“二十万兵马就想娶本相,你也太小气了。”

卫屹之闷笑,拉过她又吻上来。

谢殊推他:“你干什么?”

“我这里还有好多账没和你清算呢……”

快天亮时谢殊起了身,又一层一层缠上裹胸布,紧紧扣上束胸。

卫屹之静静看着她提气吸气忙活许久才弄好,默默无言。

她披上衣裳,坐到铜镜前束发,全都不假手于人,自己亲力亲为。

卫屹之坐起身,披衣下床,替她整发理裳,望着铜镜里她的脸道:“谢相真是辛苦了。”

谢殊抬手摸摸他的脸颊:“武陵王真会伺候人,回头到了建康,估计别人就会传你已成为本相入幕之宾了。”

卫屹之倚着她笑道:“那本王就说是谢相救了本王性命,又以大权胁迫本王屈从,本王被迫无奈,只有答应。”

“嗤,就这么说好了,反正本相奸臣之名早已深入人心,不差这一条。”

她笑着起了身,开门出去。

天色正暗,王府内静悄悄的,直到回到房中自己一个人待着,谢殊才好意思表露出不适。

做女人真遭罪啊。

她又倒头补了一觉,后来是被沐白叫醒的,因为卫屹之派人送了汤药来。

贵族人家的大夫都懂这个,武陵郡王府的大夫自然也是。

恰好卫屹之又吩咐他不准声张,大夫还以为是武陵王宠幸了哪个婢女又不想留子嗣,所以也没起疑心,麻利地办好了事。

沐白看着谢殊喝下,好奇道:“公子,这是什么啊?”

“嗯……补品。”

第二日便收拾东西启程出发。

卫屹之提着衣摆登上谢殊车舆时,她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往边上坐了坐。

“谢相有东西落在我那儿了。”

他将那封秦国国书递给她。

“嗯,多谢武陵王了。”

谢殊不动声色地接过来塞进袖中,忽然很想把他踹下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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