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库管向上挽去,向北寒看到的是比原来肿胀的快要到一倍的膝盖。不仅仅是皮肤发红,而且不用手摸就能看到皮下硬性的结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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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真是佩服您的刚强。伤成这样了,您竟然一声不吭。”
赵勇在一边都咧着嘴说道。
“嗐!这一辈子就没享过什么福,这点儿伤算得了什么啊!就是岁数大了,动换不了,这做饭拾到屋子的活儿都得老头子干了。我这心里着急啊!”
老太太说着,就满眼怜惜地看着老头。老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奶奶!您这腿按理说伤的不重,没有伤到骨头。”
向北寒有用手轻轻按了按老太太的腿弯内侧,点点头,说道:“您这是肌腱移位了,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筋跳槽。”
说到这里,向北寒起身对老头说道:“奶奶的伤不重,但需要养一段时间。养伤的过程中,尽量不要移动,回头我再给您送几贴膏药来,有个半个月、二十天准保没事儿。”
“啊!要那么长时间啊!那还不得把我憋死。有没有别的招儿,能好的快一点儿?”
老头没吱声,老太太受不了了。
向北寒皱着眉头说道:“快一点的方法也有,就怕您受不了那份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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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只要不动刀子,不卧床,死不了人,什么招儿都行。”
看得出来,老太太也是个狠人啊!
点点头,向北寒说道:“快的方法就是强行复位,立即生效,养个三、五天就行。只是……那种方法很痛,一般人受不了。”
“得嘞!就按你说的来,疼不算个啥。”
老太太意志坚决地说道。
心里评估了一下老太太的承受能力,认为她肯定没问题后,向北寒说道:“奶奶!我动手给您复位前,要说清楚,无论怎么疼,您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还要我的朋友和老爷子帮忙按住您的腿。”
“要我说呀!根本用不着,这点疼我还受得了。”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让老伴儿和赵勇把她的腿扶住了。
就见向北寒用一只手按压住老太太膝关节上面的肌肉起点,另一只手按压住她脚踝的肌肉,然后沿着肌肉长轴的方向缓缓拉动。
嘴里说道:“奶奶!您放松啊!顺着我的劲儿放松,千万不能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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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是真够坚强的,这么疼的过程,一般老爷们都受不了,您硬是一声没出。太厉害了!”
赵勇冲着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
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老太太淡淡一笑,说道:“喊有用吗?该怎么疼不还怎么疼嘛!哎呦!我说老东西,你咋还哭上了呢!我这不好好地嘛!”
顺着老太太的眼神,向北寒和赵勇这才看到,老头正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谁说我哭了?眼睛里进东西了。”
老头嘴硬地说道。
“对!对!是我看错了,你没哭。”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
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老太太接着说道:“我感觉好多了,而且没有原来疼了。是不是这就能下地了?”
“现在还不行,还是需要个三、五天的时间。我这就给您固定一下,这几天安心养着,包您明天就消肿。”
塔读@ 说着,向北寒就让老头取来几根长竹筷子,没有医用绷带,就撕了几条旧床单把筷子固定好。
“成了!奶奶!这两天就好好让爷爷伺候一下吧。您也享受享受。”
赵勇忽然会说起话来了,弄得向北寒不禁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本想着去北京找大医院看看的,没想到你就上门了。谢谢!谢谢!”
老头很诚挚地说道。
“我学医的时候,郑爷爷就告诉了我‘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向北寒郑重地说道。
“好!这话说得好。”
老头亢奋地说道。
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程玉栋和蒋英城,老头说道:“得了!让那两个小伙子一起进来喝口水吧。我这家,没人轻易来。”
塔读@ 这话也说明了,这老两口子在这个镇子上应该没什么朋友。
“爷爷!您和奶奶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吗?”
把蒋英城和程玉栋叫进来后,向北寒开口问道。
“哪呀!我们可是北京四九城的老人了。你到东四牌楼那边,一打听倪家,四十岁以上的人保证全知道。”
老头很是兴奋地说道:“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北京城里有名的商贩,一年四季都从口外(指长城以北地区,包括内蒙、河北北部的张家口、承德大部分地区,乃至于新疆一带的长城以北地区。)贩运骆驼、牛羊这些个牲口,卖给北京城里的饭馆。据我爷爷说,他曾经一次赶着五百多只羊从内蒙回来,一趟就挣了一千多两银子。在清朝,这可是笔巨款啊!”
老头滔滔不绝地说着。
“唉!老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这话一点儿没错。到了我们这一辈,是兄弟两个,我大哥比我大十三岁。本来两个人一起接着干贩运牲口的买卖也挺好。可那个年代不允许啊!干别的又不会,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地过不下去了,我大哥就提出了要出去闯闯。当时,我太小还不到十五,也没什么主意,就听了他的话。可他却没有把我带上,而是让我守着老房子,等他的消息。”
“可哪成想,他不但把老辈儿留下的那些个金条、戒指、手镯,这些个值钱的东西全卷走了不说,还背着我把东四牌楼那个老宅子给卖了。”
“他可是我亲大哥呀!”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而这一次,他毫无掩饰地让泪水随意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