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
灵肆又轻轻唤了几声,还是不见黑仔的身影,无奈之下她只能在屋舍周遭附近寻找一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灵肆还是没有把黑仔找到,不仅如此,她好像还在迷了路。
这片区域白天的时候她也只来过一次,根本没能把路线好好的记下来。
现在又是黑夜,她的手表也没有电,无法联系到薄溪。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灵肆听出那是黑仔的声音,顺着声音一步步向前行进。
努力避开老人口中说的猎人陷阱,要是掉下去那就麻烦大了。
“汪汪!”
黑仔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灵肆知道他就在附近,渐渐地松了口气。
“黑仔,你怎么突然跑走了?”
灵肆见到黑仔突然放松下来,刚呼出一口气,一个不留神,一脚踩进了一处软陷的稻草上。
糟了!!
然而想收回脚却已经来不及,灵肆咬牙,只好迅速调整身体的角度,试图让下坠受到的伤害规避到最小。
然而跌落时,背脊梁上还是传来一阵刺骨疼痛,灵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成弦。
她的手肘传来痛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正往外冒着鲜血。
“汪!”
黑仔趴在洞口处,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耷拉着一对耳朵,不安地转来转去。
灵肆皱起眉头,把身上的杂草弄掉,眼睛微眯看向四周,漆黑的深洞看不清底细,只能看到头顶伸出一只脑袋的黑仔,还有一小片天穹。
洞深大约5米,底部铺有柔软的草垫,不然灵肆摔下来必定会摔个骨折。
黑仔焦急地用爪子扒拉着洞口的杂草泥土,弄得灵肆满身都是。
灵肆低声斥责:“别添乱。”
黑仔立刻乖巧地缩成一团,蹲坐在地上,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洞内看。
用手表联系薄溪是不可能的了,让黑仔去找刚才那位农户也不可能,何况人家还拄着拐杖。
思忖几番,灵肆对黑仔下达命令道:“黑仔,去把薄溪带来。”
“汪?”
“就是那个银色头发的男人,刚才和你一起坐在三轮车上。”
“……”
灵肆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而且还是和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狗。
但现在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黑仔身上。
直到灵肆不厌其烦重复了好几遍,黑仔像是真的听懂了似的,站起来在洞口转了好几圈,又冲灵肆叫唤了几下,随即便跑开了。
洞内很干净,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味道,灵肆往上面看去,只看到一片幽暗的蓝色光晕,像是从遥远的太阳升起时洒落的光辉,又如同从宇宙中诞生的星云。
马思宁说得没错,今晚的星星的确很美。
“嘶哈。”
欣赏完星空,灵肆搓了搓胳膊,蹲下身蜷缩在地上。
没有运动,加上地洞泥土散热很快,低温让她身体上的热量开始散失,寒冷侵蚀过全身的神经,让人不自觉感到颤栗。
不知道躺了多久,灵肆的胸腔内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视线感知到模糊。
“……”
薄溪站在三轮车旁已经等了将近30分钟,却迟迟不见灵肆和黑仔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有点不对劲。
10分钟前他给灵肆发的信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应,对方就像是失联一样,整个人下落不明。
一只丧尸悄无声息地朝他靠近,薄溪眉眼间充斥着冰雾,直接从空间拿出长刀将其腰斩。
突然远方闪过一抹亮光,像极了萤火虫飞舞的画面,接着,那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薄溪的眼睛发出幽幽金光,他看见黑仔踉踉跄跄跑向自己,浑身的毛发都脏兮兮地沾满泥土草屑。
而那抹光亮,正是由黑仔脖上的项圈所反射出。
薄溪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
他没看到灵肆,果然是出了什么事吗?
“汪汪!”
黑仔跑到薄溪脚边焦急地叫唤,想扯着他裤脚却又不敢。
恍惚间,薄溪开口了。
“小狗,你知道你的主人在哪里吗?”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和起伏,让人感觉得漠不关心。
好在跟薄溪沟通的对象是一只小狗,倒也不懂人类的情感。
黑仔摇晃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仿佛是在低声哭泣。
薄溪弯腰抱起它,摸了摸头,黑仔顿时安静下来,浑身也不再发抖。
“带我找到她。”
“汪!”
疾走在山林间的路上,周围一切寂静无比,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只剩下小狗轻盈的脚步声,和薄溪的呼吸声。
黑仔闻着灵肆的气味,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坍塌的洞口。
甚至它的两只前爪子一不小心差点落入洞中,还是薄溪一把拎住它的后颈。
薄溪心底涌起不妙的预感,他抬头朝着洞内看去。
洞口很高,只露出半边,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黑夜在他面前根本无从遁形。
灵肆晕倒在洞壁边缘,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极了。八壹中文網
她脸色苍白,额角渗汗,嘴唇都变得青紫,不停地呢喃着“好冷好冷”。
左手手肘的衣服被血浸红,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明显外伤。
薄溪抿紧嘴唇,这个洞看起来像是人为,刚才一路走来,他不止看到一个类似于这样的洞。
把黑仔往旁边一丢,薄溪纵身跳下洞窟中,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灵肆身上。
他的体温本就比正常人类还要低,因此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保留住自己的温度,灵肆果然还是觉得冷,下意识裹紧了衣衫,小脑袋还在上面一蹭一蹭的。
薄溪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把她抱进怀中,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让灵肆的上半身都贴近自己的心脏位置,因为那里才有温度,能把源源不断的热量输送给她。
看了看四周和洞口,薄溪脚尖轻轻在洞壁上点了几下,像飞天似的从下面跳上来。
灵肆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有些喘不上气,“薄……溪?”
这个时候能来救她的除了薄溪,还会有谁呢。
灵肆嗓音淡淡的,透出一股虚弱的病态。
苍白的面庞像一座凝固的雕塑,只有睫毛轻微颤动,证明她还活着。
再次张嘴刚准备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塞了棉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薄溪抿了抿唇,终究没开口说话,回应灵肆的呼唤。
灵肆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没过多久又陷入沉睡,脸颊和唇瓣也逐渐有了血色,薄溪把她放在三轮车后面,自己驾驶着车往回走。
天空逐渐变成蔚蓝,周围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楚,视野逐渐宽阔起来。
正当他们即将回到清风镇时,薄溪敏锐地听见,耳中忽然听到小声的低吟浅喘。
他回头一看,灵肆的脸又变得深红,像是喝醉了酒,一抹朝霞似的绯红出现在她的脸颊上。
薄溪伸出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果然像一块烙铁似的无比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