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肆挂断电话，取下手表放桌上，黑仔凑过来蹭着她的小腿，灵肆捏了捏它的鼻子，然后转身走向浴室洗澡。
热水从头浇到脚，温暖而舒服，灵肆闭着眼，双手撑在墙上，任由周围的热气升腾，脑海里浮现的是刚才和季霖霖的对话。
在她一顿臭骂和抱怨之后，尴尬的氛围烟消云散，对方调整了一下呼吸，“不说别的了，下周我正好要来清风镇，这边有个大老板正好缺人手运东西，听说你有个速度还不错的三轮车，就想雇佣你，报酬是一万积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灵肆挑眉，有人找自己接单送货？她的名气还不至于这么大吧，那么很有可能是季霖霖向那位老板推荐的自己。
她想了想，没直接答应，“这件事等当面再谈，最近我比较忙，你来给我发信息就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好几秒钟，季霖霖才开口道：“那好吧，你再多考虑考虑，这可是个难得赚钱的机会……”
浴室很快全是白雾茫茫的热气，灵肆赶紧冲完澡，从里面出来。
现在这个点，不知道薄溪那边的情况进行得怎么样了，灵肆想发个信息问他，但还是算了。
还是不要打扰了，既然他说自己不用去帮忙，那她相信他。
……
黑夜深邃，一轮洁白的圆月挂在天空中。
季霖霖放下手中的电话，给屋内那人汇报：“……她就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会想办法，让她过来给您送东西。”
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穿着花衬衫，又断又粗的脖子上带着金项链，左右胳膊都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郎。
此刻听见季霖霖的话，男人哈哈笑起来，拍了拍身旁的女郎，示意她们都先离开。
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他才满脸笑容地看向季霖霖，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拉了拉，“不愧是霖霖美女，这么快就给我找到了新骑手，想要什么，哥哥我一定都会满足你。”
季霖霖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与厌恶，却还是忍耐下来，柔媚地靠在他肩膀上，娇滴滴道：“霖霖没什么想要的，只是不知道您召集这么多骑手做什么，而且开出的雇佣价格可都不低呢。”
“告诉你也无妨，据说今年中城区有位大人物会亲自来参加城市庆典，这不得好好准备一番，然后等着升职加薪嘛。”
男人嘿嘿一笑，又把她往里搂了搂，季霖霖不小心闻到他身上劣质胭脂味混合着烟草，险些要吐了出来。
“不过也用不着雇50多个骑手来送货吧？”
“哎，这你可就不懂了，这些骑手都是要从中城区里去进货的。因为那位大人只吃中城区里的东西，为了讨好她，我可是做足了一番功夫。”
季霖霖疑惑，“但是中城区不是只有专门的人才能进出吗？”
男人呵呵一笑，凑过去闻她脖子上香甜的气味，“所以说呢，这50个人里有一半的人是要进去的，而另外一半的人是在外面做接应的。到时候进去那些人全部都得……”
男人向季霖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非常明确，说着又要往她胸脯上摸，被她不留痕迹地避开。
季霖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笑容甜甜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哎……”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别急呀，霖霖，陪我聊会儿呗，我还没跟你聊够呢……”
“不行。”季霖霖抽回自己的手，轻笑道，“我还有事呢，下次再聊吧～”
走出房间，季霖霖脸上微笑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她从小挎包中掏出一包消毒纸巾，擦拭着刚刚被恶心男摸过的地方。
走出楼房，轻轻敲了敲连接在耳朵上的隐形耳麦，季霖霖道：“……喂？老板是我，东西已经全部搞齐了。”
“……对，没错。”
“好的，我知道了。”
她从手腕上取下一枚小巧精致的手链，然后放进一个首饰盒中。
“霖霖姐，今天这么快就弄到手了？”
一个身材同样火辣性感的女人骑着摩托车，停在季霖霖身边。
季霖霖妩媚一笑，万种风情，“你以为我是谁？赶紧把东西带回去，好好保管起来，别弄掉了。”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老板接下来交代的事是什么？”
“跟你没有关系，别多问，赶紧走吧。”
女人笑嘻嘻地接过季霖霖手中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伪装成窃听器的手链，放好后才又说：“这单要是完成了可是一笔大买卖呢。”
季霖霖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催促女人赶紧离开，舍得引起别人注意。
女人耸了耸肩，戴上头盔骑上摩托离开了，季霖霖有没有做过多逗留，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灵肆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就爬了起来，睡意全无。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云层浅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落在床边。
地板上的黑仔仍在呼呼大睡，听见响动睁了睁眼，见是主人灵肆，又低下头睡了过去。
灵肆看了看时间，快到四点，穿戴整齐、拿上匕首后，朝楼下走去。
一楼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小声啜泣的声音，灵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是唐禾蜷缩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和朋友哭诉。
“……对啊，我能怎么办，每天能和他说话的时间不超过几分钟，我都在想他是不是讨厌我。”
“不，这里除了我和阿三以外，还有其他人住在这儿。”
准备从二楼离开的灵肆听到她谈论的对象中有自己，不由得停下动作。
唐禾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眼角还沾染了泪珠，鼻尖红红的，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灵肆的存在。
灵肆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听唐禾继续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其他人都走了的话，就只有乔默和我在这里了，那我和他的关系说不定会缓和许多。”
“哈哈，能见到自己的偶像已经很开心了，但我好像太贪心，想要得更多了。”
灵肆下意识握紧了手掌，此时此景让她又想起了之前李二狗对她待在李老头修车铺时的不满意。
唐禾是不是也觉得她不应该待在这儿呢？
灵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也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不仅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都是熟人，而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工作，要忙的事情一大堆。
这么一想的话，她好像才是最需要离开的那个人。
薄溪哪天也会离开这里，去完成自己的事，加上自己一走，说不定就能让乔默对她敞开心扉。
灵肆眼神黯淡下来，垂眸遮住了自己复杂的情绪，嘴唇抿成一条线，在自己即将爆发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墅。
灵肆走后，屋内唐禾还抱着手机打电话。
“……谢谢你陪我聊天，那个电影我真的看一次哭一次，太好看了，呜呜。”
“而且关于住在这里的住客，我是不会赶他们走的，我和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而且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