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冷眼扫过面前的几人,突然大喝了一声,“跪下。”
看着父亲这么生气,唐晏清和唐晏玉心里的得意止不住的蔓延。
贱人,整你这么多次,我就不信今日还能失手了。
只见唐晏宁依旧笔直的站着,对那句“跪下”仿若未闻。
唐晏玉总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三妹,父亲叫你跪下呢,你没听见吗?”
“我叫你们两个跪下!”
看着面前两个半丝未意识到错误的女儿,唐恒气的眉心突突直跳。
唐晏清和唐晏玉倏地转身看着父亲,一脸讶异,“父亲,你是不是弄错了,错的是三妹,怎么是我和大姐跪下?”
唐晏清虽然也有点不明白,但是仍然乖乖的跪下,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伸手拉了一下在质问的唐晏玉,“二妹,快跪下,父亲让我们跪下自是有父亲的道理。”
唐晏玉一扭头看见大姐竟然都已经跪下了,更是一头雾水,“大姐,你怎么真跪下了?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
“啪”
唐晏玉话还没有完,唐恒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扬手甩了一巴掌,再次吼道,“跪下。”
捂着疼的发木的脸颊,唐晏玉眼里闪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刚想再次发问,对上父亲愤怒的眼眸瞬间噤了声不甘的跪下。
“相爷,你这是何意,明明错的是宁儿,为何要责罚她们两个?”
温氏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相爷今怕不是吃错药了,错的不罚,偏罚受伤害的。
看着一家子人无知的模样,唐恒刚想开口训斥,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夫人,姐,这个疑问还是让人代替相爷回答吧。”
扭头一看竟然是钱管家,唐恒瞥了一眼,懒得再费唇舌,示意他来讲。
唐晏清和唐晏玉脸色均是一僵,钱管家是父亲亲自提拔的,只忠于父亲,连母亲的吩咐都敢违背,不知道刚刚他有没有看到那一幕。
钱管家带着一贯温和慈祥的笑容走过来,朝唐恒温氏还有在座的姐姑爷依次行了礼,然后才缓缓开口,“夫人和姐们是不是不明白相爷为何让你们跪下?”
三茹零头。
莫名的温氏看见钱管家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瞟了一眼闺女有些闪烁的神情,心下又多了两分不安。
钱管家看了一眼夫人姐,依旧保持着笑容,恭敬道:“若是人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那几个丫鬟并不是全部站在一起的吧,其中有四个站在桥的东侧,四个站在桥的西侧,其余的稍远一些的粗使丫鬟都是不规则分布站着的吧?”
“那又如何,分开站又不影响视线。”唐晏玉回道。
钱管家看了一眼二姐,继续问道:“二姐,是不影响视线,但是应该影响角度吧?
人记得当时大姐的位置明明靠中间站的,后面又跟三姐调换了位置那就换到东面去了,而西面刚好是二姐,你的身影应该完全挡住了三姐,那么请问西面的丫鬟是如何看到三姐推大姐的呢?”
唐晏玉反驳,“当然看得到啊,因为当时三妹突然绕到了大姐后面,西面的丫鬟自然就看得清了。”
“好的,既然西面和东面都看得清,那为什么在北面方向两个洒扫的粗使丫鬟也看清了呢?莫不是她们长了透视眼?”
园里的人工湖不是特别大,东西两侧站的侍奉丫鬟,北面湖边草地旁刚好有两个粗使丫鬟在除草。
被点名到的两个丫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她们其实只看到了大姐突然站在了三姐的背后,至于怎么推的,纯属猜测。
钱管家看着两个有些心虚的丫头,问:“你们,在你们那个角度,如何能看清是三姐推了大姐?”
钱管家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是此刻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觉莫名有点阴凉,两个丫鬟怯懦道:“奴婢……奴婢猜的。”
双儿一听猜的,顿时忍不住,“刚刚姐可是再三问过你们都看清了吗,你们怎么回答的,一个二个的看的非常清楚,现在又反口是猜的,那岂不是刚刚在谎?”
“奴婢……奴婢……没有谎,确实是三姐突然站在了大姐的身后,既然在身后那就只能用双手推,奴婢虽是斗胆猜测,但也绝非信口拈来。”
“你们……”双儿还欲再争执,就被姐拉了回来,示意她听钱管家。
两个丫鬟刚刚话落,钱管家紧接着问道,“你们那个位置相隔甚远,可看清了是三姐?三姐衣裙上有很多海棠花的。可千万不要认错了人。”
两个丫鬟一听,连忙解释,“钱管家,我们看清了,是很多海棠花,玫红色的,一片一片的,不会看错的。”
“确定吗?”
“确定确定,钱管家,奴婢不敢撒谎。”
钱管家笑了笑,指了指三姐,“你们看看是那种海棠花吗?。”
两个丫鬟顺着钱管家的手势扭头,目光触及到三姐的衣裙,顿时面色苍白如纸,一脸不敢置信。
今日唐晏宁和唐晏清的衣服撞了色,都是偏红,但是唐晏宁衣服上只有裙摆处绣了几朵海棠,较远的距离是看不清的,而唐晏清则比较张扬,裙摆处是大片大片的海棠,即使相隔甚远,也能看的清楚。
唐晏清也被刚刚那两个丫鬟脱口而出的话惊的面色苍白,真是两个愚蠢的丫头。
钱管家转过身来,继续道:“大姐,二姐,现在你们明白相爷为何罚你们下跪了吗?其实不瞒您,当时人也在场,就在湖的正对面督促着几个家丁打扫院里,非常不巧,之前那一幕人全程目睹。”
“大姐诱使三姐换了位置,然后自己悄悄的移到了她身后,准备推三姐下水,刚巧三姐似是看到了什么,转了身,才有幸逃过一劫,至于二姐,不知怎的也随着大姐往下栽去,但是人并没有看到三姐出手,反而看到了三姐主动去拉您,只是毕竟力气单薄,没拉住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