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边肩膀被当日那批杀手领头的箭擦伤了。
伤口深不深,浅也不浅。
反正当时也流了好多血。
昨儿她只顾着卫无,草草的给自己处理了下,结果今儿去摘果子的时候,不心从树上跌下来,再次碰到了这个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刚刚她感觉疼的愈发厉害,想着还是上点药吧。
老人走的时候留的药有两瓶,但是双儿看着瓶子不大,怕卫无都不够用,所以自己没舍得用。
就随便清理了下血迹,简单用布条包扎了下。
今日因着磕到了,鲜血再次渗了些,黏住了布条。
双儿怕痛,搁平常这伤口,她能叫唤半。
但是现在她不能叫,不想吵醒卫无,也不想让卫无知道。
她心翼翼的解着被鲜血浸染的布,五官疼的都快皱在一起,时不时的极声的倒抽口气。
拆到最后一圈时,她一咬牙,狠心撕下,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卫无就这么在背后静静的望着她,望着她白皙的肩膀上,偌大一个伤口,红肿外翻,鲜血滴答顺着臂膀蜿蜒。
而她疼的直抽抽。
偏还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他本就是闭眼假寐,然后在默默的运转体内的气息,调理身体而已。
听到她唤他,他没出声,等着她接下来要的话,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他才睁眼。
一抬眸,就看到她背对着他,洁白如雪的肩膀上,一片殷红。
双儿缓了一会儿,才开始拧干帕子清理伤口。
“过来。”
双儿正清理着呢,冷不丁的听到卫无的声音,她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布巾,将衣服胡乱的拢起来,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卫无没回她,又了一遍,“把东西拿过来,我帮你上药。”
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
双儿摇头,“不,不,你现在自己都是病人呢,坐起来都困难,我怎能还让你帮我上药,就一个伤口而已,我自己可以的,我很快就能包扎好。”
卫无吃力的坐了起来,眸光变得有些幽沉,直直的望着她。
莫名的,双儿觉得有些怯。
咬了咬牙,她拿着拧好的帕子,还有一瓶药,还有准备好的干净布条,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坐在床边上。
“背过去。”
双儿听话的转了过去。
但捏着衣服的手却没松开,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整个人,突然变得无比紧张。
卫无,卫无他知不知道,帮她上药的话……
她伤在肩膀,若是上药,必须褪掉半边衣服,一个女子,若被外男看了身子,是真的要嫁给他的。
虽然,她愿意,她本来也打算以身相许的。
但是,她不知道卫无是怎么想的。
卫无轻轻的将她肩膀上的衣服汪,动作慢的像是再剥一颗可口的葡萄,心翼翼。
他看着伤口,眉头微蹙,道:“帕子。”
双儿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感觉到衣襟的滑落,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木木的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卫无耐心的将周围的血迹重新清理了一番,动作轻微,生怕弄痛了她一样。
离得近了,双儿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带起阵阵细微的颤栗。
卫无很专心,清理完伤口,问:“药呢?”
双儿又将手中紧紧握着的药瓶递了过去。
卫无伸手接过,指腹无意间擦到她的手背,双儿只觉得手背滚烫异常。
她一颗心不安的砰砰跳着,连卫无何时上药包扎好,都不知道,也没感觉到疼痛。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无刚想帮她把衣服拢好,余光瞥到她的另外一侧肩膀。
另一侧肩膀,似乎也有擦伤,他再次皱起了眉头,直接将另外一边也拨开看了看。
双儿的双手猛地握紧。
衣服抓的皱皱的。
脸迅速的染上一层绯红,蔓延到了脖颈,耳垂。
如镀上了一层胭脂。
却仍然没有转身,没有一句话,任他打量着伤口。
另外一侧肩膀是用藤条拉着他往山上走的时候,磨赡,不严重,她只是擦了擦,就没管了。
卫无看了看,这个并没有左边肩膀严重,给她撒了一点药粉,便将衣裳给她拢好。
双儿紧紧的捏着衣服,掌心有些出汗,她没有转过身去,依旧背对着他,脑子一热她问了句,“卫无……你知道,知道看了……”
“我娶你。”
她话还没问完,卫无突然轻轻的了这么一句。
很轻,带着病态的虚弱,仿佛随口出的一样,但是莫名的双儿就觉得他是认真的,认真的。
杏眸倏地睁大,带着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她猛地转过身。
卫无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因着刚刚帮她上药,似乎已经透支了体力,连呼吸,都愈发轻了。
双儿忙撇开理不清的想思绪,将卫无扶着躺下去。
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关切,“你怎么样?了我自己可以上药的,你非不听。”
卫无摇头,表示没事,眸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然后快速的错开。
她刚刚脑子很混乱,没有将衣襟系好,只是紧紧的攥着,刚刚却因为看到他愈发苍白的脸色,一紧张,忘记了衣服还没系……
她“腾”的一下红了脸,赶忙背过身,胡乱的整理着系带。
卫无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向冰冷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温和。
双儿整理好后,又转了过来,脸依旧很红,红的像边的晚霞,旖旎缱绻。
她犹豫着开口,“你……你为什么要娶我?”
难道是因为刚刚她他看了……她的身。
所以,他要负责吗?
卫无启唇,难得带了一抹揶揄,“不是你,要对我以身相许,然后和我凑合着过吗?”
双儿瞬间倒抽了一口气,眸子里带着一抹震惊,赧然,“你,你听到了?”
“嗯,听到了。”
他不是昏迷了吗?
不是昏迷的不省人事吗?
怎么听见了?
“你……听到了多少?”
卫无想了想,淡淡道:“不多,就几句。”
几句是多少?
要知道她以为他昏迷了,乱七八糟了很多,像是自自话,连她喜欢卫无身上的香味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