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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痴缠·番外一(4)(1 / 1)

04

为时两周的暑期实践很快过去了一半。怀兮的学校只要求实践一周。

跟着程宴北贸贸然地来了鹤城,是一件非常莽撞的事情。他们系学生的暑期实习有港城大学的老师带队,人数固定,她一个另一个学校的,跟着他们一开始无所事事。人家老师眼皮底下,也没敢跟他一个房间住。

后来还是巩眉知道了她跟着程宴北去的鹤城,去找了个远在鹤城的亲戚打听,托关系给她安排到一个小型的商贸公司里跟着混日子。

当然,免不了挨一顿臭骂。

巩眉给她里里外外翻着面儿地骂了一顿,说这么热的天放假了不回家跑鹤城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要不是程宴北陪着……

哦对,巩眉还要程宴北接电话,给他也是一顿的骂。

那天晚上,怀兮给旅馆房间的被套床单什么都洗了,然后趴到程宴北耳边听电话。

巩眉蝉联南城好几年的市级优秀教师,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大,何况程宴北还是她之前教过的学生,从头至尾那嗓门儿拔高了就没停过。

程宴北只得老实地回应。怀兮那会儿给电话塞过去时,他正准备点支烟,这么一来,烟一直没点,洁白的烟杆儿在他两指之间变得褶皱。

巩眉问到他:“你跟怀兮住一块儿没?”

怀兮听到了这声。

她正伏在程宴北的肩膀,刚才还嘻嘻哈哈地听他挨骂像是在看他笑话,闻此哽了哽声,瞧了他一眼。有些难言。

巩眉问的那话好像是她天经地义要跟他住一块儿似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还在这么陌生偏僻的地方——巩眉的话好像是这个意思。

程宴北低头看了眼指间的烟,平静地答:“在一个地方。”

“一个房间?”巩眉提高声调。

“不是。”

他说。

也的确不在一块儿。

她和他本来以为住哪儿全凭他们自己,刚到鹤城那天她还来了例假。那天晚上他们倒是在一个房间。谁知第二天他们学校的带队老师就来了。八壹中文網

他这几天的晚上不放心她,系里的实习一结束还没跟着别人去攒局找乐子,就匆匆地回来。

怀兮一到生理期都难受得下不去床。她没工作无处可去的几天,可是天天在床上躺着。

巩眉听到这里,放了心。

程宴北以前在学校里,虽不算是那种刺头儿一样的学生,但也挺让老师头痛的——尤其是他还跟班主任的女儿谈恋爱。

巩眉沉默了一会儿。

程宴北也没吱声。他将手中那支都皱了的烟放在一边。怀兮还在他肩头趴着,下巴抵着他的骨头,就随着他的动作,一放一回。

然后看着他,眼神质询,做了个口型:“我妈说什么了?”

程宴北笑了笑,没说话。他换了一只手拿手机,轻轻侧过头来,空闲了的那只手抬起,拇指指腹擦了擦她下颌。

刚才整理房间沾了点儿灰。

怀兮有点不领情,着急想知道巩眉说什么了,躲着他的手晃了下他的胳膊。她自从去了港城跟巩眉的关系就有点紧张,不是冷战就是吵架。

巩眉一生气跟个□□包似的,她怕巩眉气上了头,把对她的气全撒到他的身上。她伸手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程宴北啊。”巩眉突然出了一声。语气柔和不少。

“老师。”程宴北正襟危坐。

怀兮的手跟着他的声音同时顿住。她急切地睁大了眼睛。

屏息凝神。

“老师跟你说啊,怀兮这孩子呢,你也知道,她一直这样,之前也是说改志愿就改了,现在又什么也提前没跟我说就跟你跑那么老远去了——她这么任『性』,我肯定也很担心嘛。”巩眉说。

程宴北看了怀兮一眼,应道:“嗯。我知道。”

那眼神好像也把她当成了个任『性』的,让人『操』心的孩子了一样。

怀兮没听清巩眉说什么,用脚指头都猜到了。

她白了程宴北一眼,有点儿不服气似的,却又悄悄用手臂环住了他肩膀,趴了回去。听细碎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她不听我话,倒是挺听你的,”巩眉说着有些怨气,哼了一声,又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总之呢,那么偏僻的地方,就要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下了。以前我还挺担心你给她带坏,现在还真得指望你来照顾她。她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怨声载道的,能感觉到巩眉的脾气一压再压。好像若是这会儿听电话的是怀兮,她那火气就发出来了。

程宴北便低笑一声:“我知道了。我们学校有两个带队老师,有大人,会比较放心。”

“大人啊……是,我是觉得你长大了,但是啊,怀兮这孩子怎么感觉长大不了呢。”巩眉叹气,又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怀兮见程宴北脸上有了隐隐笑意,忽地一下从他肩头起来,一双眼瞪得挺大,松了口气之余,却还是不大放心。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程宴北把手机递给她,站起身,去关窗户。

鹤城地方偏僻,就是个小镇子,基础设施也很差。这家旅馆的房间没有空调,炙烤了一下午,晚上打开窗吹了会儿夜风散热气。

此刻却有些寒了。

怀兮接过手机,望一眼他背影,手机随即又震动一下。

巩眉给她发来短信嘱咐:

【晚上睡觉锁好门窗,尽量结伴,不要独行。】

然后一条打款入账的短信。

巩眉给她打了钱。

“你妈说怕我给你带坏了。”程宴北穿一件黑『色』背心,站在窗户边儿,给窗留了条缝隙。

迎着风点了根烟。

他这话似笑非笑的,还有点意味深长。

怀兮一个激灵,从屏幕上挪开视线去看窗边的他。

“什么?”

她没听清似的。

“你妈说怕我给你带坏了,”他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我是说什么叫,‘怕你给我带坏了’?”她有些好笑,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错。

她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去他的方向。

他见她来,立马把窗户给全关上了。她今天还是生理期。

“过来吹风?”他低睨她一眼,唇边带着笑。

“没有,我就想问问你,我妈还跟你说什么了没。她对你的态度比对我可好多了。”她一板一眼地说着,支了下脑袋,半开玩笑地说,“你以前也不像个好学生啊。”

“那我成绩也没给班里拖后腿吧。”

“你好肤浅——你如果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我妈能怕你带坏我么?”

怀兮说着,去他的身上『摸』打火机。

她刚才看到她给装到裤子侧面的口袋了。细白柔嫩的手跟游鱼一样窜入他口袋中。程宴北条件反『射』地去抓她的手,怕她『乱』来。

唇边猩红『色』一晃,他双眼就『迷』离了几分。眼神也更意味深长了。

“干什么。”

怀兮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笑『吟』『吟』的。

他也笑。

手顺着她的手伸入口袋,将她五指捏在掌心。收拢。

她手脚常年冰凉。沁着他掌心的皮肤。他同时『摸』到了自己的打火机,才知道她要做什么。

摩挲她五指的指尖儿,他睨着她,笑意缓缓的。

“真被我教坏了?”

怀兮的手缩在他的掌心,面对他笑容,自然地用五指反叩住他的掌心。前几天心底还有点儿别扭。

别扭他对她的不坦诚。

这几天她生理期,人也敏感了些。心中好像攒着火,总发不出。想问他,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然而此刻,被他牵住的一刹那。

那些『毛』躁的小情绪,霎时都无影无踪了。

她不说话了,将脑袋静静地抵在他肩头。她矮他十几公分,鼻尖儿擦着他黑『色』背心的胸口衣襟过去。

嗅到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周焱告诉她他在港城大学所在的大学城附近打工后起,她总是下意识地去嗅他身上有没有与他格格不入的味道。

就像是一个意图去搜寻丈夫是否出轨的蛛丝马迹的妻子。

她与深陷所谓囹圄的这种妻子相同,都觉得被对方隐瞒,被对方欺骗了。

可却又不一样。

她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她现在都怀疑,周焱是不是跟她说了谎。

会不会是周焱认错人了?

“怎么了。”

柔热的气息顺着她呼吸的节律,一下一下地,如羽『毛』搔着他肩窝的皮肤。他不禁缩了下肩膀,随即用另一条手臂揽住了她。

问:“闻什么呢,我洗过澡了。”

怀兮这时好像能在脑海中整理明白了。

周焱可能认错人了。

她和程宴北认识这么久。

这么这么久。

他什么都没瞒过她。

譬如去年的冬天,大一刚开学,有次她去港东找他——那天她没有提前打电话给他。大概是出于女孩子天生敏感善妒的天『性』,想突击检查他在另一个学校,跟她隔了那么远像是异地恋似的,平时有没有跟别的女孩子往来。

那天是他们社团活动结束后。一个平常的周五的傍晚。往常他们这时要见面的。

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

比她高三那年站在雪地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他的那天下的雪都要大。

她在校门口等了他一会儿。从气候温和的南城过来,总忍耐不了北地港城冬日的冷。她跺了跺脚,等不住了,就去他们学校周围的大学城一条街转一转。边想着不要突击检查了他,她应该信任他的。

这么做着心理建设,她就准备打电话给他。

没走多远,就发现她与一个女人坐在街边一家当地小炒店里。

桌子对面的女人四十出头的模样,穿一身『色』彩明艳,明显有些劣质的红『色』羽绒服,头发稀疏,额头饱满。眼型与他有几分相像。

那女人坐在一身黑『色』羽绒服的他对面,大快朵颐。

好像顾不上和他说话。

他们好像还聊聊什么。

但也没聊几句。

最终是他先离开了那家小餐馆。情绪很差。

一出门就见她拿着手机站在不远,一副欲言又止,在这里观察了他很久的模样。

他阴沉着脸,快步地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走。

怀兮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有女人的声音朝这边喊。喊的是他的小名——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人的声音在喊他。喊了他许久不被人提起的『乳』名——他的『奶』『奶』在那个女人离开后,都不曾这么喊过他。

在他的家庭中,那个女人,连带着那个女人与他的家人有关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

也是那天,怀兮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爸爸妈妈。

跟他认识那么久,她以为她对他足够了解,她也知道他家中只有『奶』『奶』和年龄尚小,还在上小学的妹妹。

她不曾见过他的父母,但他所给她的一切,都是丰盈的。丰盈到,他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饱满到她无暇去问他这些很私密的事情。

她心里也猜想过,会不会是他的父母像是她的父母一样,感情破裂,分居,最后踢皮球一样把他和他妹妹踢到了『奶』『奶』身边,多年都不关顾。

但是那天晚上他告诉她。

他爸爸死于酒精肝。

所以他在高考结束毕业后的谢师宴上大家都勾肩搭背喝得烂醉的情况下,还是一滴酒都不碰。哪怕有人开他的玩笑说他不给面子,他也笑着敷衍过去,不作多余的解释。

他还说,他妈妈在他爸爸去世后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隔了几年又回来,扔给他一个不知和哪个男人生的妹妹,卷走了家里的钱,就又不知踪影。

那时是那个女人得知了他考到港城的学校,死缠烂打要见他一面。

或许是良心大发意识到自己当年有多过分,觉得多年来对不起他,所以还留了一笔钱给他。

但是他没有收。

——从那天起,怀兮总觉得走近他很多。

至少在那之前,他从未告诉过她这些事。也是从那时起,她心底好像就笃定了,他连这种不愿启齿的家事都告诉了她,他就没什么可瞒着她的了。

所以他不会骗她的。

一定是周焱认错人了。

到后面,这种想法,好像都变成了一种催眠。尤其是当那种疑虑在心里累极了许多天,直至今日,已经被她用另一个答案说服了。

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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