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她的时候。
她在雨中淋雨。
她的对面。
是她的父母。
父母让她滚。
让她离开这个人世间。
父母对她说,不爱她。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泥水溅到了她的身上。
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一下子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
我当时看到之后。
我也想欺负她。
她对她的父母苦苦哀求,乞求父母爱自己。
可她被无情的拒绝了。
那个时候。
我觉得她好可怜。
可是我也有了一种想要欺负的冲动。
我也想要她求我。
她被父母抛弃了。
可她在我的心中扎根了。
从那之后。
我就一直跟踪她。
可她不知道。
因为她对什么都不上心。
对什么都不在乎。
我偶尔会装成路过的人撞她一下。
明明是我撞的。
但她总会小心翼翼的给我道歉。
我偶尔会偷走她唯一的吃的。
看她挨饿。
她即使饿到了极致。
她也不会哭。
所以我好奇。
好奇她怎样才会哭呢。
怎么折磨她才好呢。
我想了很久。
最后决定直接找到她。
可我好像不够快。
我到之前。
她父母先到的。
说她对自己妹妹不好。
说她活着就是阻碍妹妹。
说她应该早点去死。
那个在我眼里一直都很坚强的人。
不知为何。
突然就不坚强了。
父母走后,她真的想死。
我有点慌乱。
我想。
明明是我看上的猎物。
应该是我亲自动手才对。
她怎么能自杀呢。
于是我救下了她。
她一脸绝望的看着我。
但我看出来了。
她眼里还有留着一丝光亮的。
我害怕。
害怕她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害怕她觉得我可以依靠。
于是我告诉她,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我看上了她的肉体。
我想要对她下手。
我从跟踪她以来。
她脸上从来都是淡漠。
第一次看到了她脸上的笑。
我在想。
她是不是疯了。
可她认真的告诉我,她愿意被我杀掉。
她说她从来都不敢自杀。
她有一种愧疚感。
她害怕自己比父母先去世。
自己这是不是不孝。
她害怕自己对父母不够好。
自己死后会下地狱。
只有父母同意自己去死之后。
自己才敢去自杀。
可当我救下她之后。
她的那份勇敢又消失了。
于是从我的主动。
变成了她的乞求。
她乞求我杀了她。
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于是当下就同意了。
她很乖。
不管我怎么割她的皮肤,她都不哭不叫。
一直到血流干,她都不曾流泪。
在最后一刻。
她盯着我点的一个火烛。
我看着她颤动的嘴唇。
我想听出她在说什么。
可一丝声音都没有。
我想看出她在说什么。
可我不懂唇语。
我就只是看着。
她只说了几句话。
很快就没了呼吸。
我本来想要给她一个全尸。
可是我害怕。
我怕会找到我。
我突然想起她独自一人的时候。
她曾说过。
她想要被挫骨扬灰。
我就把她分尸了。
我觉得这样好烧一点。
不会被人发现。
我分了之后。
看着她的头颅。
我又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所以我就找了个地方把她扔了。
没有烧。
你说,挫骨扬灰之后的人,还会有来世吗?
我怕之后遇不到这么好的人了。
她真的很蠢。
我害怕我会暴露。
我害怕她会留下线索。
可我回去查看的时候。
在她被杀死之前,她就帮我把线索毁灭了。
我在想。
她做这些是因为愚蠢。
还是怕我被抓了之后,会被别人找到自己的尸体。
她这么想离开。
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尸体被发现吧。
在我杀死她之后。
我去看了她的家庭。
父母都独爱一个小女儿。
三个人喜欢说的口头禅就是辱骂这个姐姐。
我在想。
他们坚固的关系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厌恶的人。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无从得知。
我看到小女儿。
我曾想过对小女儿下手。
可最后我选择了放弃。
我想看见他们看到尸体之后的情绪和表情。
所以我想办法让人看到了尸体。
姐姐来了。
我看到了。
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这个情绪。
她竟然会这么厌恶她这个姐姐。
可根据我调查的。
她姐姐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想找到被针对的理由。
没找到。
什么都没找到。
我是一个杀人狂魔。
可我也有好奇心。
我不断的挖掘她家的故事。
我就越觉得惊心动魄。
原来区别对待可以这么明显。
我是杀人狂魔。
可她是我杀死的吗?
我不觉得。
我觉得她早就死了。
在她父母一次次放弃她的时候。
她就死了。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觉得自己多余。
就只剩下想死了。
一个人,每天想死。
不想活着。
可为了那愧疚感。
不得不活着。
不得不承受那些侮辱。
每次相见都仿佛是在告诉自己,自己是多余的。
自己是不被爱的。
我杀她的时候。
我反而觉得她在慢慢清晰。
她慢慢活了起来。
她咽气的最后一刻,我觉得她彻底活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认定生死。
可我觉得我赐予了她生命。
赐予了她自由。
我记得她的手永远都是凉凉的。
可等到她失去呼吸之后。
我觉得她的手是温热的。
我看向周围。
看向天空。
看向世间万物。
她解脱了。
可那个时候。
我似乎有了一种幻觉。
她也带我解脱了。
所以,我不后悔我自己做的事情。
她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要的。
世界的好坏,和她无关。
也和我无关。
只是一不小心和这个世界有了羁绊。
一不小心步入这尘世间。
但一切都来得及。
我们赤条条的来。
现在也到了该赤条条的走的时候了。
我抬头看向太阳。
呼吸着新鲜空气。
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她当时看向烛火的心态。
我帮她死,却也是帮她生。
现在我竟也能懂得这种心态。
缓缓呼出一口气。
又深深的吸了回来。
目光清明了起来。
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一般。
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