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的身份被锤死,那么我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首先,冉瑾晟便不会放过我,就如原文里那样,他会毫不犹豫将我囚禁起来,待到手握天下后又毫不犹豫将我吊死……
然后是以锦衣卫为爪牙的老皇帝,他旧案重提,不就是为了杀掉我这条漏网之鱼么?
还有钱起及一干土匪,这群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似乎对我新的身份很感兴趣……
可以预料的是,一旦身份败露,我绝不会是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相反,我会死的更惨……
我……不要!
正不知如何是好,老爹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接着往下说。
“那晚小小姐周身突然出现了神秘的气浪,当即将一干人等撂倒,我暂得喘息之机,急忙带着小小姐逃离了破庙。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以大侠自居的高思义居然会那般丧心病狂!”
“为了查出我们的下落,他以我内子及她腹中孩儿的性命要挟,引我现身。我实在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内子一尸两命,死不瞑目……”
“阿弥陀佛……”人群中有个老和尚念了一句佛。
老爹痛苦地喘了喘,“尽管我处处谨慎,还是防不胜防,他买通苏家下人,找到了我的落脚点,抓走了小小姐……”
他默默拭干了眼泪,极力克制着痛苦继续道:“可他仍旧心狠手辣,为了灭口,甚至在苏家放了一把大火,这一烧就烧了整整一个日夜,连宅子里养着的两头孔雀都没能幸免。”
这时候,陶展荣义正词严地提醒:“当年苏家的大火乃出自锦衣卫之手!”
老爹瞥了陶展荣一眼,不屑地道:“当时锦衣卫的确在临安附近盘查,世人有这样的误会也不足为奇,更何况高思义刻意隐瞒,私心之下便将这事扣在了锦衣卫头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贱命一条,在宅里的地窖里整整熬了三日,才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为了尽快找到小小姐的下落,自那后我便着手调查高思义,追查他的行踪。”
“世人都被他高思义给蒙蔽了。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光明磊落,他藏得很深,但仍露出许多蛛丝马迹。后来我发现,他偷偷接触了五个不同的女婴,每年都会固定往她们体内输送真气,直到她们年满五岁,小时了了,方才作罢。”
张远寿不解道:“输送真气,这是为何?”
老爹老眼微闪,颤声道:“他这么做必定是混淆视听,隐瞒真正的小小姐。那时,我猜测,小小姐便是这五个女婴中的一个。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辗转于这几个婴孩之间,想要彻底找出小小姐,可时间一久,我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高思义似乎忘记了这五个女孩的存在,自她们年满五岁后,高思义便从未再出现过。而随着年纪渐长,这些女娃体内的真气越发控制不住,其中有两个女孩真气逆行先后死了,一个时为八岁,一个刚满十一。”
陶展荣怒道:“胡说八道!”
老爹道:“是否胡说,大伙去查一下便知,这剩下的三个女孩分别是苏江方家三房嫡女、荆州晚江渡风家长女,以及青和市井兰氏孤女。”
吴有道:“我与苏江方家有些交情,我记得方家小女是九月出生,我曾听方世兄提起过,那个女娃长至八岁的时候,才发现体内莫名其妙多了一股奇怪的真气,当初也费了好些功夫才保住了那女娃的命,如今全凭少林智梵大师的内力压着。”
他接着道:“还有晚江渡风家的长女,听说三四岁时便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以后便成了个痴儿。虽说是痴儿,却气大如牛,神功附体,有如天助,不知是不是体内被人输送了真气的缘故。”
梁术忙道:“墨姑娘也是,当初在怀州时,虽说她突然以内力击退了匪贼,但事后听说她也身受重伤,昏迷了七八日,如今身体还未大好。”
老爹点点头,“可对于这些女娃的生死处境,高思义似乎根本不在乎。我曾借他人之口,一一向他假传五个女孩先后死去的消息,可无论是哪个女娃的死都没激起他太大的反应,那时,我才肯定这五个女娃中,根本没有真正的小小姐……”
话音刚落,人潮又沸腾了起来,原本捉住的线索,似乎又如脱线的风筝一般,瞬间无影无踪了。
我含泪挺了挺胸膛。
老爹果然没有出卖我!
张远寿闻言,忙问:“那真正的苏家女婴,又在何处?”
老爹突然颓丧下去,他摇了摇头,眸光一暗,“十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没能找到小小姐的下落。”
说罢,他猛然抬起头,怒视高思义,“你这道貌岸然的狗贼,小小姐到底被你藏到哪里了?”
众人纷纷看向高思义,一个个不说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高思义却冷哼一声,“好!很好,故事讲完了,我只问一句,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所为?”
老爹道:“我的确没有证据,她们体内的真气,虽然强劲,却并非出自天同门。”
高思义却急了,“既然如此,为何要捏造这些事情出来污我清白?你背后究竟是谁,谁让你污蔑我的,你们想让我高某人身败名裂,休想!”
说着他还意有所指地瞪着不远处的钱起,似乎想把这个锅甩在钱起头上。
老爹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你今日将小小姐的真实下落告知,我便不再往下说,否则当初我可是整整调查了你八年之久,有些武林大事,你就算瞒得了天下人,也瞒不了我。”
陶展荣等人大怒,喝道:“住口!我们敬你是位老人家,一再容忍你,若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晚辈们手下无情!”
高思义却摆摆手,制止了小弟子们的群情激奋。
他恢复了往常的大方得体,摆出大侠包罗万物的气度,缓缓道:
“关于苏家女婴的事,我无数次说过,当年那女婴出生不久,本就羸弱,又跟着我四处逃命奔波,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我将她送给昆仑山一农户后,没多久她便病死了。你若不信,大可以去万福村看看,如今她的坟冢还在那里。”
老爹大怒:“你当我没去过么!你说的那处坟冢,我早就挖出来看过,那里面是个不到两岁的男孩,并不是女孩!
众人大骇,压力再一次给到了高思义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