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一到寒暑便算是攻守交替了,只不过相对于暑气退去的速度,其实寒气到来就要慢上了许多。
这种情况特别是在北方,显得就十分的明显,毕竟寒暑消融相替的两股热气,基本上都是在中原北边定轨,这也造就了好一段时间之内寒来暑往的天气。
百姓对这样子的天气,更多的还是报以担忧的态度,来来往往的情况基本上是怕老天爷不给好脸色,今天大雨寒风吹,明天便是温度极高的太阳直晒,这要是人都有可能受不了,更何况是整天就只能窝在田里的作物,那就更不用说了。
只不过这些艰辛也就只有常年在地里打交道的百姓知道些,其他学子士族大家,最多也就只会吟诵几句粒粒皆辛苦罢了,这种口头言语没有太多的实质性用处,最多也只是衬托着他们又多么的缅怀罢了,算是自己做戏给自己看,也好博得满堂喝彩。
只不过这些还是些不尽人的小事情,所谓悲苦民生无人叹,贵妇失足群人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置身其间的人可是不少,可是真正能够在这件事上的本质看起自己的,其实寥寥无几。
就好像江杰曾对姜少卿说过那么一句话:“美艳少妇就好像琳琅之物,让人看一眼就心痒痒,只不过大多在完事之后,也会让人不尽然地忽视。”
那时有着上官仪在身边,他说的这些话姜少卿可不敢恭维,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倒也是熟能生巧,了然于胸了?”
可换来的却是那一句:“这种玩意就好像是过嘴的琐碎言语一样,看一眼也就忘了,谁还会记得那么多呢?又不是你记着人家就会记着你,哪有那么多的一厢情愿啊真的是。”
这话确实是让姜少卿点了点头,就和他们走这一趟夏朝其实是一个狗屁道理,没有说的通的地方。
林砚和岑曦这一路上不是有多快,毕竟并没有去驿站拉那些快马,那其实多多少少算是自投罗网了,要知道一旦登记在表,以悬阁的耳目,想要找到他林砚岂不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
所以林砚自然也不傻,但其实去那一些稍稍大型一点点的酒家客栈,也是能够买得到马匹的,只不过就是品种稍逊色了许多,而且没有的挑,毕竟一座客栈能够养一两匹马,已经是十分奢侈放纵的事情了,还想着挑这挑那的,那脑子多少是有些坏掉了。
只不过单单是这样,价格也是高的离谱,不要说岑曦那个小财迷了,就算是林砚自己也有点心疼,甚至都在想,要不自己还是去驿站那儿早点办事得了。
只不过到第二天,从客栈醒来之时,就接到张秦阳的飞鸽传书,内容也极其的简单,就只是陈天行到了武当找他而已。
这件事其实林砚也早就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是多么吃惊,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来的那么早而已,看来边线那边的惨烈程度,早就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
只不过自己这都找上门来了,姜少卿和上官仪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也就可见一斑了。
只不过倾玄城地处幽州,离青州战线也是近的很,应该是没有什么必要再去歪歪扯扯些什么浪费时间的事情,毕竟没有太大的必要,再者也实在过于得不偿失了些。
好在林砚并没有去驿站那儿补一匹马,否则估计不用两天的时间,陈天行就能够找上门来。
但其实林砚也不太惧怕他什么,自己现如今这身修为,除非是李渠在他身边,否则他陈天行又算啥玩意?只会是挨打的份罢了,总不可能为了把他拿回去,还把他皇帝给带出宫来吧?
当然也不是没想过李玄机这个因素,但其实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大人物自然有着大人物的顾及,所以其实他现如今还算是十分安全的,至少他想的话……
乘舟去过丹江之后,林砚也体会了一把人在画中游的感觉,那股山水之间的清逸飘绕,还真不好说是何种感受,毕竟林砚这辈子其实也没怎么真正地走过山水之间,以前师兄他们下山,自己也只是眼巴巴的在山门那儿等着,来来往往的香客,甚至都会多跟当年那位老掌律师叔问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从大早上蹲在山门蹲到几近黄昏。
上一次走那一趟夏朝,更多的原因是出于要事在身,其实也不能算吧,只能说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不得已在屋檐之下,也只能是替别人办事。
这话其实林砚算是深有体会了,那种人在外边身不由己,甚至有时候还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实在是有够不好受的,在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什么心情欣赏什么风景?
只不过这几天下来,也让他们俩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亲密,其实不得不说句实在话,这种二人生活还是有一点点别的意思在里边的,其中精妙不得与人言语。
不过没想到丹江居然有那么长,就连渔家的舟子也有不少,第三天他俩也是吃了一顿不错的河鲜,是跟南岸那不远处一家生活做饭的渔民买的,当然份量也不多,味道却是极其的鲜美,论懂吃这类河虾鱼蟹,确实是没有比他们还要懂的了。
一开始他们就连钱也不让付,说什么这也就是这么一小肚,饱饱肚子就足够了,哪用付什么钱财,多几个人其乐融融多好?也不用每天都少言寡语的。
这年迈的老夫妻,显得对这对新人极其的照料,原本老爷子还以为是兄妹,毕竟从体型看年龄的话,林砚和岑曦估计都得差个三四岁,只不过在这种方面,还是姑娘家看的准,自然是先被那老婆婆说中了。
还说脸蛋粉得跟红鸡蛋似的,林砚看起来又是血气方刚,一定是刚刚完婚不久,这话倒是给二人全都说得面红耳赤的,这老婆婆虽然没猜错,但却是猜的有点太快了点。
最主要的还是那老爷子,一边抱着划船竹竿,一边抚着胡须,憨厚一笑地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感觉。
这倒是给林砚整得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误会这些,虽然也不能算是误会,但至少还是猜太靠前了,这俩夫妻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一种触手可得的信赖与美好呢,不知道曾经又会是多少人内心梦寐以求的期待,那些走得不太长远的人,估计也都或多或少地有幻想过这样的日子吧?
到了后边收到了张秦阳的那份传书之后,林砚就打算带着岑曦离开了,只不过在看着岑曦有点不舍一般,林砚还是多留了一天,二人后边也打算骑着马去十都堰那边,那儿有着一个硕大的湖,有时候在下过了雨之后,甚至能够出现三桥齐现的场面,只不过这几天怕是没有办法见到了。
毕竟这几日算起来,已经是第四天没有下过雨了,就连林砚握着卦象算了一波,也同样是没有雨水。
当然啦,没有雨水自然可以造出雨水嘛,这对于现如今的林砚来讲,毕竟不是什么巨大的难事。
只不过两人没有办法直接现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罢了,毕竟要干的事情太过显眼了,必然少不了到时候有被一阵疯传的可能,为了避免这样子的事情发生,林砚自然要做得保险起见一点,哪怕他根本不惧怕陈天行,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自个是出来放松的,又不是出来勾心斗角的。
十都堰那座巨大的水湖周围,可以算得上是群山环绕了,甚至在最高是那座山台之上,甚至都能看得见碧波荡漾,在微风轻轻吹拂之下,加上天上的艳阳已经是高高挂起,整片湖水像是被裹了一层金银一般,闪亮而又透露着秀丽,让人的眼睛有点应接不暇的意思。
林砚低头眯着眼睛,看着湖岸边的不少行人,有些犯难地说道:“这件事办起来还真是十分的麻烦呢,我没想到人有这么多,太阳这么大也不晓得带把伞。”
在林砚旁边,双手举着遮阳油纸伞的岑曦也是清甜地笑了笑,微微地弯下腰,俯瞰着下边那些如同米粒大小的行人。
林砚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腰肢,语气轻缓地提醒道:“小心些。”
看着下方景色以及行人的岑曦,一脸纠结地对着林砚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等下一次等牛毛细雨之时再来吧,这一次人这么多,再者你也不好出手对不对。”
林砚苦笑了一声道:“很难的啦,又要细雨绵绵,又要有艳阳高照,下一次来估计太阳都躲着不见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是?”
岑曦欲言又止,不过又是拉了拉林砚的手臂道:“我也不晓得人这么多,算了算了,我们下山吧。”
林砚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看着自己的手掌,轻笑着说道:“我也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暂且就试试看现如今的成果吧。”